王氏一门说到底总是外戚,就算父皇如今不除,将来自己也是要除的。
这天下最大的只能是皇帝,朝臣外戚都不能凌驾在皇权之上。
摊开手掌伸到眼前,用力握紧。
他还没必要和父皇争,这王氏一门的事,还是由着父皇吧。他这边还是拉陇芳甯要紧。至于那个窝囊废。。。。。。
父皇也真是的,什么人不好找,偏就找了那么个废物。
什么人不好立,偏要立个母的。
什么人不好争,偏要和自己儿子争女人。
真是搞不懂!
芳甯是个死心眼的人,这一腔真情下去了,可怎么收的回?
现在又知道了父皇的意思,这份妄念注定就成了空,也不知道心里会多难受。
到底是韦妖妇的孩子,女承母业呐。
算了,至少是个母的,对自己的威胁就要少许多。以前还担心这万一是父皇的种,那可就真麻烦了。现在可好了,管这废物是什么种,是个母的,就注定没戏了。
她那么怕他,其实早就可以告诉他自己是母的,早告诉了,他就不会再把她当对手。一个女人,不配挡在他夺取天下的道路上。
不过这终究是他长远道路上的一个绊脚石,而且还是一颗尽惹麻烦,给他添堵抹黑的绊脚石,这口被愚弄了的恶气,还真是难消。
倘若这废物有幸一路得存性命,而且芳甯痴心不改,到时候他到也不介意撮合他们。
只是这个可能,恐怕太低咯。
长叹口气。
这样的妖妇之女,他也实在有些不愿意芳甯多接触。不吉祥。
总会惹出麻烦来的。
说起麻烦。。。。。。他突然抬起头,脸色一变。
车缓缓停下,亲随上前轻轻叩了叩车壁。
“晋王,到了。”
他不语,手抬了抬,在半空中停住。
不对,事情不对。
他不该留着芳甯自己一个人回家,那小子固然在西北吃了三年苦,脾气有所收敛,可说到底,芳甯还是芳甯,性子里那股绝强火爆冲动是不可能完全改了的。
这事情全抖露出来了,对芳甯来说是个奇耻大辱。
他不可能真表现的那么镇定自若。
这小子恐怕要坏事!
不行,不好,他不能任由这小子胡来,坏了他的大计。
刷一把撩开车门,他探出半个身子,高喝道。
“快,调转车身,我们走。”
“晋王?去哪儿?”亲随一脸诧异。
“去东宫!快!”他手臂用力一挥,退回到车里。
“是!”亲随高声应道。
马夫急忙把车调转头,卫队也急忙掉头重新列好。
啪,长鞭一挥,车轮滚滚,轰隆隆朝东宫飞奔而去。
阮芳庭坐在车里皱着眉握拳,心里焦急而忐忑。
千万要赶得及,别出什么大事!
33 妖孽妖孽
夜已深,露华正浓。月色明媚,凉风爽爽。赏月夜游之人的雅兴却似乎还没有消弭,反而越夜越浓起来。
东宫光天殿,太子寝宫里正琴瑟铮铮,香衣飘飘,油灯烁烁,美酒佳肴龙涎香,一派旎逦风光。
太子阮丹青斜靠在圈子里,手臂懒懒的扶着,正捏着个糖心酥饼,小口小口的咬着。
这酥饼名唤醉人心脾,是大内新出的点心。
前段日子在明德殿里伺候陛下,晚上肚子饿了,送上来的就是这点心。样子精巧,烤的香酥可口,表皮上刷了蛋清,亮闪闪的特别馋人。最妙的要属里面的糖心,是加了浓浆烈酒的,一口咬下去,真真能醉人心脾。
陛下见他喜欢吃,就特地让大内做了一些赏赐给他。
这几天,陛下忙这国事,也不大搭理他。瑞王忙着大婚,又避着嫌故意疏远,没什么大事也不来烦他。而最令人讨厌的晋王已经离开东宫,彻底离开他的生活了。
自由自在,一个人真是潇洒。
这样的日子才是人过的好日子,这样的日子才算是个堂堂太子该过的舒心日子。
吃点好的,喝点浓的,听点艳的,看点美的,一个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真是舒坦呀!
舞姬和着铮铮乐曲,旋得飞快。绚烂渐变的香裙纱衣飞舞起,姿采飞扬。
他看到兴处,吮了吮吃得满是油腻饼屑的手指,啪啪的鼓掌。
“好好,跳的果真好!”
淡薄的身子从圈椅里微微直起,散了的长发披在肩头,松垮垮一身镶了金丝衔首飞龙纹的素色罗衣,一只脚盘着一只脚翘着,随手掌拍打一抖一抖,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的德性。
那美艳舞姬妩媚一笑,细腰扭的越发妖娆起来。
看着那款款摇摆舞动的细腰,阮丹青没来由的想到在龙榻之上,那男人也搂着他的腰,要他扭得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