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治疗舱内,齐悦抱着普兰托星的“种子”,安稳的睡着。
长达十三天的被劫持生涯,加上目睹同类被异种残杀的经历,让她的肉体和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损伤。这几天她睡的比醒的多。
随着创伤的平复,她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虽然仍旧不会主动跟普兰托人搭话,但如果有人用汉语和她说话,她还是会给出必要的回应。
相比之下,她对她怀中孩子的照料,简直无微不至。
昨天她还给那个孩子取了名字,这个名字耗费了她不少心思,“海宝”、“福娃”、“盼盼”……试了十几个名字之后,她决定叫他“地球”。
这名字听得普兰托人泪流满面——把母星当婴儿般拥抱,这人果真是个圣母啊。
问题是,那是他们的“种子”,就算用星球命名,也该叫“普兰托”好不好。
当然没人敢告诉她真相。
其实种子跟人类婴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最显著有两点:他不会排泄,也不会过二十分钟就醒过来哭闹一次。
不过一来齐悦没真养过婴儿,二来目前情况特殊,因此她并没觉察出异样来。
何况,人类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一句谎话念三遍也就成了实话,不合理的事遇多了也就习以为常。而无脑圣母齐悦偏偏又是典型的“愚民”和“P民”,最让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类别。
她显然已经对每天从棺材一样的水晶治疗仪里醒过来,被人扫描意识剥夺隐私权,然后抽一管血去做检查习惯了。压根连最基本的抗拒都没有。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地球上还流传着某国解剖外星人的视频。而她只是被当小白鼠养起来,没有给拆卸了做研究,已经倍感庆幸。
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她一直这么认为,而当她抱住怀里的球球,又会想,不能让他沦落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无论如何也要将他送回地球。
一旦有了目标,便也有了生存的动力。
。
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醒过来,意外的发现实验室里只有她和球球两个人。
各种复杂的大型仪器依旧运转着,显示她深层意识的屏幕也如往常般滚动着,但是操控和监测它们的人却已经不知去向。
阳光从实验室的水晶屋顶上落进来,摆在桌上的花草鲜嫩绽放。
这种静谧简直就像她还在地球上时经历过的,每一个悠闲到可以喝下午茶的熨帖午后。
齐悦很快反应过来,普兰托人不在附近,这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至于逃跑之后该怎么活下去,对于把网络小说和Jump动漫当宇宙常识的言情写手而言,这根本不在顾虑中——野外肯定会有很多蘑菇和兔子,煮来吃一定很美味。
她没意识到,野外还有毒蘑菇和大灰狼。
至于怎么回地球——搭便车。无数美国青春剧都告诉我们,野外总有便车可以搭的,虽然搭错便车的概率也很高,但总有搭对的时候。
或许宇宙航路稍微复杂一些,不过“条条大路通罗马”嘛,没什么好担心的。
……= =|||
好吧,她确实什么都没想过。
总之她在一瞬间做好决定,然后迅速掀开治疗舱的盖子,抱起球球,赤脚逃出了实验室。
片刻之后,她发觉自己迷路了。
这不能怪她。
谁能料到超先进的实验室,会坐落在一片原始丛林中?
当然,说是原始丛林也不确切。这里比较像是奇幻游戏里的精灵之森。树木高而直,没有过多的枝桠,连树冠也像一片片绿色的云彩。地面上遍布纵横交错的庞大树根,气须像是藤蔓般垂落。树根的间隙是柔嫩油绿的苔藓和漂亮的小花儿。
看不到太阳,只能透过茂密的树冠,望见空中碎钻一样的金色亮光。
而且……这里的建筑几乎都是一样的。水晶花房,从屋顶取光的模式。
齐悦的方向感本来就不好,又有几次差点滑到,很快不知东西南北了。
。
与此同时,齐悦右前方大约500米的地方,一座很符合地球人审美的华丽城堡前,巨大而开阔的广场上,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进行。
全宇宙联盟的政要和王室代表都聚集在这里观礼。
到处都是普兰托风格的浅绿色装饰,空气中飘扬着美丽的花瓣和雪晶,悠扬的乐曲回荡在整个空间。十足梦幻和华丽的场景。
但是从地球人的审美来看,这一切都比不过城堡里走出来的新郎。
该怎么形容他的美貌?他的皮肤冰雪一般白皙剔透,眼睛就像最美丽的紫罗兰水晶,头发是春风一般梦幻的浅绿。美丽得仿佛不属于人间。
但是他紫水晶一般的眼瞳里,只有一片漠然的水光。半分情绪也无,冰冷得令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