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点,她身形如电,脸上的表情挂满惊讶,那飞掠的速度,脸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因为声音的出处,正是她刚刚停留的凤凰树下。
那种宁静致远的笛音,那种清高虚怀的胸襟,在她的感觉中,只有一个人能如此演绎,纵然,他从未听过他吹笛。
轻啸如丝,是一个人的落寞,本该悠扬的笛音,委婉的低诉了隐痛。
就在她即将靠近山头的时候,那声音突然停了,她脚下加速,不管不顾的扑上山头,“大师兄!”
花雨纷飞,不见人独立。
一切,似乎都只是她的错觉,她的幻听。
她脚步微动,象挂着沉沉的沙袋,面前只有孤零零的树和树下堆满的落花,嘲笑着她的傻,她希冀的幻灭。
脚边,一捧雪白的花在鲜红中那么的不合,那本该生长在后山的草药,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就在刚才,这里除了凤凰花,什么都没有。
“大师兄……”她轻轻的捧起花,草药香气中,似乎又嗅到了淡淡的檀香。
沐清尘不想见她,所以用笛声吸引她来,悄悄的放下草药,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她需要这样的草药?
站起身,她大声的叫着,那银铃的嗓音在山谷中不断的回荡,“大师兄!!!”
没有回应,她似乎已经笃定了主意,不再见她。
在她恨他的时候,他不曾出现,默默的改变着。
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他悄悄的露了踪迹,留下云淡风轻的一笔。
当一切回归平静,他又一次失去了身影。
这一次,一捧草药出卖了所有,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她,在她不曾留意的角落。
对着凤凰树,依稀看着他的身影在微笑,幻冰低低叹出一句,“谢谢你,大师兄。”
娉婷远去,云飘风悠,传递着一缕轻扬笛音,送她……
当她消失不见,那凤凰树后,行出一抹孤白,手上青竹笛上,楔刻着一朵凤凰花,摊开手掌,艳红入手心,被风一吹,终究落地。
他不想平添她的困扰,他害怕总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再也掩盖不住那清冷的外表,随她去了魔界,因为心中放不下,却发现这不过是自己找的借口,只为了能再看看那无双容颜。
不想见她,是不愿意听那所谓的谢语,以前的她,从不对他道谢,因为他是她的爱人,照顾她一生的情人,那是他应该做的。
她越客气,越内疚,他越是不想见,他不能开口,说他不想听见大师兄三个字,他只想她用娇娇的语气,腻着他,喊着清尘。
“星,怜星……”无意识的嗫嚅着唇,呼唤着深藏在心底的名字,属于他的名字,却不再属于他的人。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朵冰雪剔透的花,仿佛雪玉雕成,散发着冰晶光芒,他指尖一划,鲜红的血伴随一股金色的佛气流入花蕊内,转瞬被吸收,徒留淡淡的金色光芒在花瓣边沿闪过,花蕊中的红色,更加的鲜艳。
他的心思,没有人猜透,也无人去猜。
曾经有过的人,此刻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表情。
回到魔界的幻冰,一眼就看见自己门前守护者的流陌,她推开屋门,示意他进屋,而她的床榻间,那冷凝的身姿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眼就爱哦撇到流陌忠实的站在身后,她的手指再次探了探男子的脉腕,声音突然低幽,“你有没有觉得他像沐公子?”
流陌身子一震,依稀猜测到她可能会说什么,还是一五一十的作答,“像,但是他不是。”
她轻轻的笑了,“会有这般气质的男子,是不会坏到哪去的,孤傲的人不不屑同流合污,自命清高虽然难亲近,却最是寂寞。”
冷曜痕是,沐清尘也是。
“君上,莫要以貌取人,难保他没有狼子野心。”他依然执意自己的想法。
他的君上,有时候精明过人,有时候又纯真的让人哭笑不得,这男人被安置在她的床榻上,昏迷的这么长时间,君上每日都有很长的时间看着他发呆,心中若有所思。
“如果他没有呢?”两眼闪亮,霍霍的看着流陌,“沐公子人间游荡,只怕不愿意长留魔界,如果这个人愿意,我是不是能招他为婿?”
在流陌完全震惊的表情中,她忍着笑意,将手中的草药放进他的手中,“一会熬成药,给他服下,我去走走,如若醒来,你们来唤我,我给他驱毒。”
脚下犹如生了风,要是再不走,只怕她就要被笑憋出了内伤,流陌眼中的不信让她心头大呼过瘾,总算还了他老让自己气的难受之仇。
一个人身心舒爽的坐在树梢,没正经的颠上颠下着,只可惜跑的急,最爱的酒坛子却忘记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