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再看看怀里已经沉睡,嘀嗒口水的宝宝,“好!”
“以后她就叫贱猫,名字贱点好养。”老头无奈,从他怀里抱过女娃娃,“走了。”
男孩子一动不动,撇着嘴,“不准叫这个名字。”
老头此时已经被他折磨得彻底没有了脾气,“那叫涧吧,反正是山涧里拣来的,你叫浔,她叫涧。”
男孩歪歪头,半响点了点头,第一次主动牵上老头的衣角,眼睛却是巴巴的望着孩子,没有注意到老头手指一动,那条长长的丝绸已经瞬间变成一条短丝带,拢入老头的袖中。
老头浑浊的双眼偷看眼男孩,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和我玩,还不是叫贱?嘿嘿。
从此,寂寞的两人旅途多了个哇哇啼哭的女孩,男孩总是每日每夜抱着她,沉侵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所有好吃的,他统统捧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小小笑容,不自觉的咧开嘴。
而这个被他拣回来的胖娃娃,几乎就是个无底洞,无论他拿来什么,统统塞进肚子里,然后送上一个大嘴笑容,爬进他的怀抱,满足的一个饱嗝,在他的轻抚下沉沉睡去。
“小子,和我学修真吧。”老头歪在墙角,神神秘秘的凑过脑袋,“可以长生不老哟。”
紫浔看着老头,再看看在自己怀抱里不安扭动的小女孩,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轻拍着女孩,直到她发出轻微的鼾声。
“没兴趣。”头都懒得抬,直接回绝掉。
“可以御剑飞行,缩地成寸,以后还能成仙哟。”老头的声音极具魅惑力,挑着眉头引诱着他。
怀抱里的女孩砸吧着嘴,咕哝出朦胧的声音,“烤鸭鸭……浔……”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抚摸上女孩的脸,声音硬硬的,显然是说给老头听的,“不练。”
“不是吧。”老头的脸都垮下来,“成仙都不练?”
“不!”
小眼转转,老头的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胖丫头身上,“练出了功夫,能保护他哟。”
男孩抬起头,目光炯炯。
老头故作漫不经心,“如果她长大了,万一被坏人欺负,或者有人觊觎她的美色,没有人保护,她会很凄惨的。”
男孩的眼睛眨了眨。“怎么练?”
老头眼睛一亮,“我教你口诀,晚上她睡着了跟我练功,怎么样?”
“好!”
老头手腕一伸,两个精巧的饰物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这么喜欢她,锁住她,以后就是你的妻啦。”
他的手,拈起钥匙和锁,想了想,把钥匙扣上她的颈项,“是她锁住了我,只有她,才能打开我的心锁。”
低头看着她,这个自己亲手拣回的姑娘,从小在自己怀里成长的她,为了她,他什么都能给,什么都愿意。
封心,锁爱,因为早给了一个人。
可是,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失误,自己只能看着她逐渐失去生命的气息,微弱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浔,替我报仇。”
报仇。
紫浔剩下的人生,只被这两个字填充。
五百年的坚持,五百年的等待,之因为那个身影。
他的妻,无论他存在多少年,都只有一个人---紫涧。
漫步在青草地上,藏青色的大螯在身后飘飞,仙境的美景,如梦如幻。
当年的国王,在如今想起来,依然让他心头甜蜜,那两人的时光,纯真的青涩童年,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是属于他和她独享的。
脚步沙沙,紫浔漫步前行。
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不远的前方。
青草碧丝,柔软的让人心都飘飘的,但是让他微笑的,却是在草地上酣睡的白色身影。
他慢慢的走近,正想抱起她,却看见了一幕让他哑然失笑的场景。
胖乎乎的娃娃,拉着雪白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偶尔抖一抖,四肢大摊,趴在她的胸口,呼呼睡着。
雪白轻纱下,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前爪着地,撑着它的胖脑袋,同样呼呼的睡着,那个尾巴,居然缠在胖娃娃的腰上,似乎在保护他不掉下来。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靠近,女子睁开朦胧的眼睛,惺忪着,下意识的对他张开胳膊,“浔……”
他微笑,小心的从她身上把狐狸娃娃抱下,躺在灵兽饭团的身边,长臂一舒,将她搂入怀抱,温柔的声音轻拂而过,“累了?”
她懒懒的点点头,在他怀抱中寻找着自己熟悉的位弯,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轻轻的闭上眼。
他抚摸着她的发,一如当年。
“浔……”她似清醒,似朦胧,“我想烤鸭鸭了。”
“那我带你去吃。”他笑了,抱着她,眯上眼。
“好……”他螓首蹭了蹭,“还要桂花糕,糯米糕,荷叶鸡……”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