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开嘴,与以往一样,含下甜糕的同时咬上他的手指,然后嘟着鼓鼓的嘴,没办法说话,只是闪着一双眼,望着他。
他缩回手,手指放在辰边,轻轻一舔,卷走手中的残渣,亲昵的动作让我忍不住的笑了,浔真的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浔!”我低低的念着他的名字,没有理由,只是喜欢咬着这个字时,嘴巴里淡淡的甜味,“浔,浔,浔……”
似乎知道我的习惯,他也不应,就是望着我,眼睛闪亮,象他身后广漠天空里的星星。
“浔,讲故事给我听吧。”我抬起脸,巴望着他。
温柔的笑了,他慢慢的打开双臂,对着我,一扬手。
我似狗儿般,窝进他的怀抱,脑袋枕上他的肩头,额头靠着他的颈项,双手自然而然的抱住他的腰。
习惯呵,真不是容易改变的东西。
“从哪说起?”浔低下头,脸颊蹭上我的头顶,轻柔的眨着眼。
“都要!”我瘪瘪嘴,“我不知道的,事无巨细,什么都要听,我不管!”
“好,好……”他的手,打开纸包,抓出一把松子,慢慢的嗑着,剥出一粒松子仁放进我早就摊好的掌心中,“那我们边说边吃。”
我用力的点着头,看着莹涧饱满的松子仁,与用功力一把捏碎相比,我还是喜欢浔慢慢的嗑着,塞进我手里。
“我一起都知道老头叫紫阳,是无极宗的前任宗主,当然不是我故意挖的,是他自己得意洋洋说出来的,那时候为了劝我修真,他把老底全揭了,就怕我把他当神棍。”浔的声音,轻缓低柔,象夜间山谷中的微风,缓缓流过耳畔。
“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呢?”皱皱鼻子,我不满的表达着被骗了几百年的小怨气,“你和老头都在骗我。”
他拍着我的小脑袋,“老头说你的性子,上窜下跳,绝对忍受不了修真那种枯燥。”
我点着头,“是啊是啊,只有你这个小老头,才适合修真嘛,一坐几百年,屁股都坐扁了。”
这个破老头,连找徒弟都要找一个没脾气的,就是无欲无求,耐得住寂寞,还要天分高的,“他肯定说过我,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对吧。”
他低声笑着,胸膛起起伏伏,闷闷的声音在我耳边震开,“我没想过要长生不老,我只想陪你,‘风雷八式’还是老头求了好久,我才勉强同意学的,只可惜那时候光有花架子,也没真用过。”
我缩了缩身体,在他怀里蜷得更紧,“我知道,浔一直都是为了我,什么都是为了我,你说我上辈子到底修了什么福?”
篝火冉冉,微风过处,吹起一串火星,翻滚着渐灭,空气中只有细细碎碎的松子壳碎裂声。
“后来,我离开了破庙,一心想走到‘落鹜峰’给你报仇,只是等我到达的时候,早已比试结束了,我没有功力上‘落鳌峰’便想爬上去,几次差点摔下来,再后来被‘锦绣仙’的掌门师傅救了。”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却听得我心惊肉跳,我知道,真实远没有浔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为了我,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我本不想入‘锦绣仙’的,只是他说,以我的资质,在下一届的比试中一定能取得第一,那时候再替你报仇,说话也不有分量,而我觉得,‘无极宗’的精髓老头都教给我了,为何不干脆再学一门,就这么进了‘锦绣仙’。”他的唇边,终于露出了一丝精明的笑容,深葳不露说的就是浔这样的人吧!
“那你为什么弄得自己那么丑。”我抱怨着,“若是你以本来面目出现,也许我们根本不用等五百年,我可能早就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想起三百年前的那一次错过,我就恨得牙痒痒,忍不住的搔他的胸。
“你想我招惹女子无数?”他捏着我的鼻子,被我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摊开手掌,又是几粒晶莹饱满的松子仁,我凑近嘴,如雀儿吸食般点过他的掌心,顺着伸舌头扫扫他的手掌。
他揉着我的脑袋,手掌中尽是柔情,“虽然晚了三百年,终于还是见面了,你终于还是我的妻子不是吗?”
我身体一缰,所有的表情冻结在脸上,不自觉的想躲。
他立即察觉了我的不对劲,“怎么了?”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感觉他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脸,“涧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浔的温柔,让我难以抗拒。
浔对我的了解,让我无法隐瞒。
可是我怎么说,怎么对他说,我和初云的事?
“我……”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而他,慢慢的打开了一个又一个包裹,似无意,拈着糕饼送到我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