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样?我嘴贱天下皆知,师傅他?
嘴角抽出苦笑,或许师傅对她,是不同的。
我无所谓的一摊手,厚脸皮的贱笑着,对师傅扬着眉,却是贪婪的再一次留住他的美丽影像,高贵的师傅。
“师傅,这一下,您心中的郁结可要散了吧。”吊儿郎当表情,调侃着。
师傅,我知道你的心,什么都不用说,我能明白的!
“紫儿!”深邃的黑色望着我,沉静的能瞬间抚平所有的伤痛,好想再多看一眼,我舍不得挪开眼。
“恭喜师傅和师母,永结同心,百年,不,万年好合……”我长长的一揖到地,依旧嬉皮笑脸。
“紫儿……”他微蹙着眉,抚胸轻咳着。
“师傅,你怎么了?”再管不了什么调笑,顾不了什么假装,我飞快的握上他的手,下意识的输入着真气。
他的手,还是那么凉,让我再握一会吧,暖暖他。
他的唇,雪白似霜,只有我知它的甜美,却已成永恒的记忆。
他的腰,依旧清瘦,多想再抱抱,而如今我的手,却不能再传递对他的爱。
长发刷过我的脸,馨香依旧,一如不久前他酡红着脸,轻应着我。
言犹在耳,我已是过客,人犹在面前,心已属他人。
或者说,从来就不曾属于过我。
“我没关系,只是陈年旧患,心情激动便发作。”他解释着,没有抽开手,任我握着。
“有师母在,您一定会好好的。”我用力的点点头,不改笑容。
“紫儿,你……”他的话,生生忍住,似在寻找合适的字眼,不知从何说起。
“扑通!”我突然跪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的三个响头磕上地面,正经的脸上没有一点犹豫,“紫涧虽然喊您师傅,却从未在您面前行过师徒大礼,今日紫涧三叩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会尊您,敬您,一生。”
还有,爱你……
一跪之下,师徒名分落定,今日之后,当为父尊。
一叩重落,断你我之间曾有的情缘。
二叩声中,忘所有痴心纠缠。
三叩身前,承诺化泡影,爱恋已随风,我将是他一生的徒弟。
再抬首,调皮依旧,“师傅,你可是受了我结实的三拜,没有见面礼吗?”
他不再言语,只是深沉的看着我,“你想要什么?”
“师傅能给什么?”我规规矩矩的跪在他身前,不再越雷池半步。
“我能给的,都可以给你。”他的呼吸声渐重,轻咳着。
是啊,能给的,都可以给,我该知足了,至少在他心头,我是不一样的——徒弟。
“您笑一个吧,徒儿希望您终日展眉,沉疴不再。”我轻轻的说出一句,低垂下头。
我终于还是泄了心思吗?我不想要他的内疚,更不想要什么补偿,我要的,是他永远的笑容。
他静默不语,空气突然凝重而紧窒,我垂手低头,咬着唇,连心跳都平静的不多跳一拍。
“紫儿。”他的声音轻柔,我吸着气,仰首望着他。
双目微阖,雪唇一动,轻唤着我的名。
这才是以往的师傅,我最熟悉的师傅,那个不愿意看我一眼的师傅……
“我答应过你,有朝一日眼中只有你的是不是?”他的声音让我片刻的茫然,忘记了回答。
他慢慢的抬起眼皮,我痴傻的望着,当点漆黑色入眼,我看见,那深沉的潭水中,只有我的影子,只有我紫涧一个人。
唇角极细的一牵动,我仿佛在欣赏着雪莲花绽放的瞬间,大雪山顶,他的笑让冰雪无影,天地现霁,能再见一次,我心愿已足。
“谢师傅!”双手一揖,“徒儿不便打扰师傅清修,明日便离谷,望师傅师母珍重。”
没有等他回答,我长身而起,坚定的踏出门外,耳边,似又听见他幽幽的叹息,“痴儿……”
黎明前的黑夜,身边只有饭团蹭蹭的跟在我身边,也许我是第一个拣到它的人,无论我怎么恶形恶状,它终究还是亲我的。
“小家伙,给我守护好师傅,不然炖了你做砂锅狗肉煲。”揪着他的嫩皮,我小声的警告着。
溪水叮咚,我静立于大石之上,山风呼呼,不见清瘦的身影。
手腕微转,我无声的笑了。
天灯,上次为讨师傅欢心,我买了两个,当初为师傅而许愿,这一次……
字迹丑陋,却无碍我平和的心。
笔锋轻划,愿师傅师母恩爱不离。
墨迹滴答,愿师傅沉疴得消。
手腕一扬,愿师傅笑颜常开。
没有任何言语,离汐这两个字,注定不属于我能呼唤出声,心头低低的念着,咀嚼着不熟悉的苦涩。
点燃棉线,看明黄在我手中缓缓升空,与上次的笑闹不同,这一次的我,几乎带着虔诚的祈祷,目送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