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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朱成碧(长门妇系列)(26)

李宓冷道:"等等......刘勉旃,我听说你心里一直记恨着上次败于冯一之手,一心想找她报仇,不久前还追到石宝山去将她打伤了......这样的你,又岂会如此好心来通风报信?只怕这其中--有诈!"

刘勉旃根本料想不到他打伤冯一之事竟会被李宓知悉得一清二楚,脸上神情又惊又怒,目光闪烁,倏地他拔出肩上佩剑,一剑朝李宓刺去。

刘勉旃确是一心想要报复冯一,只是势单力薄,冯一的武功又实在太过强大,恐怕穷其一生也无法在这方面胜过她。他心气狭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南疆最具强大势力的莫过于南诏,于是他暗底里便偷偷投靠了阁逻凤。阁逻凤与冯一也正有嫌隙,两人真是一拍即合,于是提议由刘勉旃出面将李宓和慕容徵诓骗到阳苴咩城:如此一来,慕容徵若是失手被擒,冯一必得来救;李宓若是被俘,更加妙哉,唐军无帅,则不攻自破!

刘勉旃被满腔的报复怒火熏昏了头,竟一口答应下来。他虽也曾想过此等卑劣行径若是被掌教师兄知晓,必定大怒,说不定还会亲下昆仑来清理门户。然而他内心里也一直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将此事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事后李宓和慕容徵都已毙命,再无人知道内情。那时即使阁逻凤想反咬他一口,也是无凭无证,以阁逻凤的为人,阮绩韬自然不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此等如意算盘,却不曾料想竟会当场被李宓识破,他心里实在慌乱到了极点,那一剑刺去,手抖得差点连剑柄都把持不住。李宓却是早有提防,用劲拉住他的左臂猛地拽了过来。

刘勉旃的剑身刷地落下,毫不留情的削上了自己的上臂,只听他"啊"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锋利的剑刃竟将他的一条小臂自肘部起生生砍了下来。

"当啷"声长剑落地,李宓抓着那滴血的半截胳膊兀自愣在当场,刘勉旃痛得脸色煞白,右手捂着鲜血喷涌的断臂伤口,表情又是痛苦又是愤怒。

李宓手上的半截胳膊落地,摔在一滩淋漓鲜血之中,刘勉旃咬牙扭头,踉踉跄跄的冲出了营帐。李宓这才醒悟过来,急忙追了出去,叫道:"回来!你告诉我,冯一到底怎么了?她究竟有没有去行刺阁逻凤?她如今人在哪里?"

刘勉旃伤重失血,根本就跑不快,李宓这么一喊,早有士兵将他团团围住。刘勉旃痛得全身都在打颤,眼神却是寒冷如冰,咬着牙冷笑道:"我......我不会告诉你的......死也不告诉你!冯一......冯一那个贱人......死不足惜......你、你最好是不好去救她......哈哈......哈哈,你千万不要去救她......她会被阁逻凤百般凌辱,生......不得,死亦不能......"说到这里,他狂笑着奋力朝营口冲了出去,饿得乏力的士兵哪里他的对手,三拳两脚便被他打出一条通道。围观的士兵虽多,可是见李将军并未发出追击格杀的命令,也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浑身染血的少年逃了出去,未加丝毫阻拦。

李宓脑子里一片糊涂,犹如捣烂的浆糊搅成一团。虽然明知刘勉旃之前所言冯一被俘一事不足为信,然而冯一与他分手前,的确曾亲口说过会潜入阳苴咩城去,她要想办法令南诏投降,的确再没有比行刺阁逻凤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了。

空穴不来风,事出必有因,刘勉旃会想到用这种理由诓骗他,自然也得有一定的真实依据。冯一未必会被阁逻凤生擒,但行刺一事却是大有可能!那么结果呢?她现在到底是生是死?

李宓越想越怕,心头大乱。唐军往南撤退途中,他骑在马上,当真如坐针毡。正午时分,队伍已行至河尾桥,这是西洱河下游连接外河的唯一出口。西洱河因形如人耳因此得名,至最南端时收拢汇成一股小河经漾濞江,最后会流入澜沧江内。

河尾桥长逾十五丈,乃是座木桥,桥面不甚宽,西洱河水缓缓自桥底流过,水声清晰如响彻在耳边。因昨日半夜里曾下过小雨,木制的桥面显得青苔密布,湿漉漉的很是滑脚,两万士兵陆续过桥时,都手挽着手,相携扶持,生怕一个不小心,失足落水。

李宓观望了会,跳下马来,对副将姚光说道:"此处山道狭窄,若是南诏伏兵在此,倒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传令下去,叫兄弟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姚光应了,忙不迭地下去传令。

不多一会,桥那头起了一阵骚动,李宓正觉疑惑,只见姚光带了几名士兵,押着一白族男子走了过来。那男子不住的挣扎咒骂,李宓询问发生了何事,姚光道:"这家伙在草丛里鬼鬼祟祟的......"李宓挥手道:"姚副将,对待当地百姓毋需使如此强硬的手段,这样只会惊扰了他们......百姓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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