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狼狈地被困在结界里的时候,忽然看到高高的祭台上,那个白衣的女子坐在上面,双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他。她像是从月光中走出来的精灵,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更明亮,她赤着的双足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在月光下荡来荡去,也在他的心上荡来荡去。
他忘记了自己所有的目的和野心,他天天地往神山跑,被困住一次又一次,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却全都只为了能够多一次机会看到那双像新月般弯弯的笑眼,像月光般皎洁的双足赤着走来走去的样子……
有多久了?久得像是地老天荒,久得像是一个梦、一个幻觉、久得像是前生来世,却不在今生发生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回忆起往事来,过去的事,似乎早已经在他心中淡忘,淡忘得像是别人演出的故事,而不是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
宝鼎夫人悄悄地走了进来,走到他的身后,轻轻地伏在他的背上,双手温柔地抱住了他:“阳哥,你在想什么?”
宸帝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朕应该叫你宝儿,还是玉儿?”
宝鼎夫人微微一笑,腻声道:“阳哥爱叫什么便叫什么,宝儿和玉儿,有什么不一样呢,不过都是痴心恋着阳哥但求君能偶一回顾的痴情傻丫头罢了!”
宸帝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让她拥入怀中,轻吻着她道:“傻丫头,还是你这样的傻丫头好,不会让人太累了!女人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呢,只会让男人伤脑筋。”
宝鼎夫人伏在列阳的怀中,嘟哝了一声,宸帝不曾听清,问了一声:“什么?”
宝鼎夫人抬起头来,灿烂一笑:“能够让男人伤脑筋的女人,才是他所在意的女人。只可惜,宝儿这辈子,是做不成这样的女人了。”
“胡说!”宸帝轻骂一声,忽然笑着猛地将宝鼎夫人打横抱起,宝鼎夫人轻呼一声,转而用力抱紧宸帝的脖子,娇笑连连。
芙蓉帐暖,一室旖旎风光。
夜深人静,正缱绻无限,忽然听得室外远处隐隐传来轰隆隆地似山崩地裂般的声音。宸帝只觉得忽然心头一痛,无端地神志有涣散之感,连忙喝道:“来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但听得门外声音杂乱,立刻有一个急促的声音回报道:“禀、禀告帝君,祭坛方向忽然一道白光砰地一声冲天而起,天上忽然传来雷声,请帝君圣裁!”
宸帝大惊,披衣欲起,他的衣角却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宝鼎夫人满脸晕红,眼波间春意无限,媚声道:“阳哥,你此时去又有何用,反正已经是来不及了!”
宸帝惊骇已极,一把用力扼住了宝鼎夫人的咽喉,喝道:“你说什么?”
宝鼎夫人伏在宸帝的手臂上,整个人柔若无骨,声音更是娇腻无比:“阳哥,我一心一意地待你,你可肯分出一成的心来待我?咱们回神农族好不好,回到咱们度过最甜蜜时光的地步去吧。神农族也一样有驻颜长生的药,为了你,我也可以倾尽全族换你欢悦之颜。”
门外守卫忽然听得宸帝的暴喝之声,连忙问道:“帝君,有何吩咐?”
宸帝沉声道:“全部给朕滚开,滚得越远越好,十丈之内若还有人在,朕格杀勿论!”
但听得嘈杂声刹那间全部消失,整个房间里外安静地连根叶子掉下去都能够听得很清淅。宸帝忽然放开宝鼎夫人的手,冷笑道:“你做了什么手脚?有什么意图?你现在可以说出来啦!”
宝鼎夫人斜斜地伏在床上,飞了一个眼波给宸帝,吃吃笑道:“阳哥,我能有多大道行,敢在你面前做手脚。能够跟你斗法的,自然只有你的高贵天后,你的宝贝女儿了。祭坛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此刻还不知道吗?”她娇慵地转身,仰面朝着宸帝,几缕小衣错乱地散落在她美丽无比的玉体上,更显得诱人无比,她媚声道:“你的不老不死之身,已经破啦!你说,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会不会很糟糕呢!”
宸帝脸色铁青,冷笑道:“好、好、好!没想到,朕竟然会栽在你的手上,可是你莫要忘记了,就算朕失去不老不死的法力,可是朕要杀死你,却还是容易得很!”
宝鼎夫人坐了起来,收了媚态诚挚地道:“阳哥,你还不醒悟吗?你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天帝,可是你真的过得快活吗?凤舞说得那些话,你就没有半点醒悟吗?何不扔下这些可厌的人,随我去过快乐的日子。”
宸帝怒喝一声:“贱人!”立刻翻手一掌打了过去,顿时将宝鼎夫人打得飞撞到墙上,落下来时,已经是鲜血狂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