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人听得差点笑出声来,那魔豹明明是金色的,她居然称之为小黑,再说,夸一只豹子是“呱呱叫”,也实在是匪夷所思得紧。
那魔豹缩入那少女的怀中,似又小了几寸,但见它蜷在那少女的怀中,却似对那少女的夸赞也听得甚不入耳,伸爪子掏了掏耳朵,睨斜着那少女似不以为然,却又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气来。
锦衣人已经镇定了下来,淡淡地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事?”
那少女这才抬头看着他,嘻嘻一笑道:“我想你带我进城。”她想了想,似乎自己也觉得冒失,忙又加了两个字:“好吗?”
锦衣人不禁好笑道:“这里城门每天开着,谁都可以进去,为何要我带你进去?”
那少女顿时气愤起来:“什么谁都可以进去?我都在城门外三天了,就是不让我进城。说什么我没有户籍证明,属非法盲流,不许进入帝都,哼!”
锦衣人淡笑道:“现在开一张户籍证明也不是难事啊,你看别人都有啊!”
那少女气愤道:“要有我就不会找你了,我就是没有啊!我是从山里头来的,鬼知道什么户籍证明是怎么回事啊!”
锦衣人仍然淡笑道:“既然没有,那就不进帝都,也没什么啊!”
那少女急道:“谁说没什么,我娘说,我爹在帝都。我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亲爹,她叫我一定要找到她!”
锦衣人一怔:“你母亲为何不带你来找,倒让你一个小姑娘胡乱瞎撞?”
那少女道:“她死了!”
锦衣人不由地道:“对不起!”
那少女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反正人都是要死的。”
锦衣人沉吟道:“原来你身世堪怜,进城倒是有非去不可的原因!只是……你如何会跑到我的车上来呢!”
那少女瞪了他一眼道:“当然是沾你们这些进特别通道的人的光啦,他们又不会查你们车上每个人的户籍证明。”她也不等锦衣人发问,自己叽哩呱啦地讲起来:“本来这里这么多辆车我也不知道上哪辆的,可是小黑叫我上这辆车,我就听它的了。”
锦衣人看着那浑身金色的魔豹,不由地失笑:“你叫它小黑?”
“是啊!”那少女看着他。
锦衣人笑道:“可是它并不是黑色的!”
那少女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道:“可它小时候是黑色的啊,不能够因为他长大了,就得改名字啊!你若是小时候叫小强,长大了换件衣服就得换个名字叫大笨了吗?”
锦衣人见那少女又在拐着弯儿骂人,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多年来,还真是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了。但见这少女灵动活泼,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瞟过来转过去,竟是说不出的可爱,倒是引不起人的火气来。不由地起了逗逗她的心思来,笑道:“可是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呢?须知道城门清查户籍,也是为了安全起见。若是我带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进帝都,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我岂不是要负连带罪责。你说,我与你素昧平生,何必要为你冒这个风险呢?”
那少女急道:“那,那你怎么样才肯帮我呢?”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魔豹,沉思了好了会儿,才下定决心毅然举起魔豹道:“要不然,我把小黑跟你交换,行不行?”
那锦衣人倒是吓了一跳,他知道魔豹是兽中之魔,修行时不知道吞食了多少有灵异的花草鸟兽,修得五百年便可蜕化原形,元婴逸出继续修行,这第二次的修行道体便可大小变化自如,直到再修至千年时,再蜕化出元婴来,此时便可变为各种形态,法力无边。历代修真之士,无不为求一上好护法兽而苦寻不已,像这少女怀中的魔豹,分明已经是属于五百年以上可大小自如的形态,这是千年难得的宝物,这少女居然这般轻易交出。细一思忖,便知了其中的原因,心中暗笑这少女,在他面前耍弄这些小计谋,当真是不知死活。
锦衣人将脸一沉,冷笑道:“好主意,把魔豹跟我交换,然后再让魔豹自己跑回来,是不是?”
那少女吃了一惊:“你怎么知——”她这知到一半不敢作声了,只是拖长了声音,一边不住拿眼睛瞟他。
那锦衣人冷冷地道:“你别看了,魔豹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它最是通灵,能懂人言,听到你把它送人,它居然毫无反抗不乐意的表示,还是这么懒懒地趴着,这说明他早就知道,你不会把它送出去的。”
那少女嘻嘻一笑,揪着那魔豹顶上的一撮毛道:“我还道我哪里出了破绽,原来是小黑你太不懂得掩饰了呀!现在全让你弄砸了,你说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