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师弟一战成名(17)
被唤作阿诚的弟子咬牙嘟哝一声“知道了”,又抬腿狠踹那趴地不起的老头几脚。然而一不留神,错了位一下踹到了它的嘴边。阿诚霎时眉头紧锁面露嫌恶,正缩回脚要跟上前面的人——
此时,异变突生。
原本气息奄奄的老头一嘴咬住了阿诚的脚踝,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瞬吸gān净了阿诚的血。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而享受的吼叫,被双剑之一死死钉住的身躯开始艰难地扭动着。宴白流凝神一看,顿觉不妙,手作剑指势,正要出手,却见老头故技重施,一阵浓郁的白烟砰的一声猛然炸开,立于此方天地者皆眼不能视物。
情急之下,宴白流眯了眯眼,在空中潦草画了风符,见其微光一闪便往前一拍,一阵大风席卷而来,只一瞬就chuī散了烟雾。
然而平地徒留一柄长剑斜插着。
宴白流沉默片刻,抬手召剑回鞘,铮然一声,也使得一旁呆愣住的几位弟子回了神。宴白流道:“节哀。”
方才和阿诚说了话的男生神情恍惚,半晌才眉目紧锁淌下泪来。
同行的都是尚家子弟,虽然提不上感情深厚,但好歹有几分同门之谊。往日活蹦乱跳的一位师兄弟,一眨眼就没了踪影,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宴白流轻叹一口气,道:“既然邪祟已经再次逃窜,我也不再多留。你们小心为上,告辞。”
“宴前辈好走。”
隔了好一阵,尚铭qiáng自镇定,推了一把身边的弟子,狠狠道:“你!你去看,看看尚诚的尸体怎么样了,好歹也要入我尚家祖坟的东西,得留个体面样。”
这一处多灌木,刚才尚诚停留的地方正好和他们隔了一个弯角,恰好被及人小腿的灌木挡住了。
被他推得一踉跄的弟子qiáng压下心中的委屈,颤巍巍走上前够着脖子看。顷刻,发出一声尖叫:“阿诚!!!阿诚的尸体呢?”
尚铭一愣,三步作两步走上前把他一把攘到边儿上去,自己伸长了脖子看。
的确,只留下一袭尚家族袍,内里却空dàngdàng一片。
几个跟上了查看的弟子都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道:“大、大师兄,我们现在……下、下山吧。”
尚铭却揪着灌木叶子一声冷哼,傲然道:“下什么山啊,一群怂货!我尚家的口粮白给你们吃的?”
弟子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他做的什么打算。
和尚诚亲近的那个弟子缓缓走上前,经过那个拐角,想要收回他的衣服,被尚铭一片飞叶划伤了手。
尚铭道:“尚景,你在gān什么?!”
尚景深吸一口气,道:“我要把尚诚的遗物收回去!”
说着,又弯腰去够。然而尚铭一声大喝:“停下,我不准!”
尚景抬头看他,两拳紧握。
尚铭冷哼一声,轻蔑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拂过,“鼠目寸光!你知道那邪祟会在他衣服上留下什么东西吗,染到人身上会发生什么?不知道吧!不知道就对了,不要去碰!尚景啊尚景,尚诚一个人送死还不够吗?搭上我们的命你才高兴?你要知道,我是尚家少族长,你们的大师兄!你们这一百条狗的命都抵不上我一个!懂了没!”
尚景牙关紧咬,慢慢垂下手,道:“我……懂了。”
尚铭冷哼一声,衣摆一挥,“搜!把这一块儿地方给我搜gān净,我还不信了,一个重伤了的鬼东西,能跑远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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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白流全然不知酒仙庙处此刻发生的事。他叹了口气,道:“说不定又少了个青年才俊,可惜啊可惜。”
寒昭表情淡淡的,并无动容。
宴白流心中惋惜了一阵,没话找话道:“寒昭,你看那尚家大师兄,和他们族中长辈尚一钱是不是一类人?”
尚一钱,贪生怕死、爱慕虚荣,最爱行踩高捧低、yīn奉阳违之事,算是世间一大笑料。
寒昭眉目冷清,“背后议人是非,非君子所为。”
宴白流不理他,嬉笑道:“但是你心里保不定也这么想的,是吧?”
寒昭一双黑沉的眼眸睨他一眼,宴白流立马捂嘴噤声。
半晌,他又问道:“还有啊寒昭,你不是好好看着那些人吗,怎么突然就上来了?”
寒昭目视前方,“有百姓刚才的状况和尚家弟子一样。我上来,是想制住它。”
宴白流了悟,“怪不得。”旋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看那丑东西离下一次折腾不远了,等到时候,我把立大功的机会让给你!怎么样?”
寒昭轻嗤一声,道:“我不用你让。”
宴白流喜上眉头,道:“那你让给我?”
寒昭目光缓缓移向他莹白如玉的脸颊,似乎很不理解为何他能如此嬉皮笑脸、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