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见刺入背上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感觉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炸裂开来了,生不如死的疼痛在全身脉络间迅速蔓延。
心中懊悔郁闷,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明明这马车中只有被褥、书本和碗碟,撑死了也就被砸出几个乌青,划出几道小伤口。可是现在,怎么会那么疼?
所以说没事做什么雷锋嘛!
恍惚间,她感觉有双手将她扶起来,耳中似乎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然后几枚冰凉如玉的手指在她的背部拂过,痛苦立时减轻了几分。
夏翎满头冷汗,迷迷糊糊睁开眼,只隐约看到一双清澈明净的眼睛,清越淡静的声音稳稳传入她耳中:“你背上中了流箭,箭头有毒,我必须先将剑取出来缓和毒素,你忍着些。”
说完,他连一丝犹豫也无,手中不知握着什么,在夏翎背上快速一划。
一股钻心的痛从背上传来,夏翎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另一股更加折磨残忍的痛苦淹没,瞬间失去了知觉。
陷入昏迷的夏翎没有看见,素衣长衫的男子处理好她的伤口后就将她小心抱到一边,走出了马车外。
他的神色平静而淡然,挺拔的身形缓缓从阴影走入阳光下,素衣长衫,俊颜如雪,犹如青山上傲立的松竹,凛凛清霜。
争持的双方不知不觉便停下了厮杀,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呆呆站在原地看着他。
曲临渊从储物戒中抽出一把长剑,黯淡的剑光被阳光照得璀璨夺目,剑锋微微拖着地,发出轻轻的卡擦声。
他的眼神连一丝波动也无,虽神色平静冷淡,眉梢眼角却又蕴含着与世无争的温和。
曲临渊持剑缓步向前,目光扫过一枚枚蓄势待发的黑色羽箭,平和的语调缓慢而幽静:“一方世界,一念规则。我们既来到了这里,就只好用你们的方式解决恩怨。”
小佚
2011-10-4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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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他的意愿(下)
夏翎一觉醒来,也不过是一日一夜,可仿佛整个天都变了。
手脚上的束缚没了,马车换成了最大最豪华的,每日两餐(后来经要求改为三餐)丰富而量足。
而且那群原本如狼似虎的强壮女人们,忽然就变成了kitty猫,对着自己和曲临渊的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要多和顺有多和顺,虽然那眼神还是依旧赤/裸裸的炙热。
夏翎曾经问过曲临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曲临渊正咬着一个形似苹果却只得四分之一拳头大小的水果,侧头想了想道:“简单来说,这是一个以体技为主要战斗手段的世界,人民崇尚忠诚和强大,国与国之间壁垒分明,嫌隙极深,所以在某些特殊的时候,国仇和国恩会凌驾于个人感情之上。”
于是,询问过后的夏翎顶着两个蚊香眼狼狈败退。
有晶石在,伤好得很快,这一路行的也不算慢,但看来路程真的很长。
夏翎无聊之下索性向曲临渊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
学了才发现,这个世界的语言还真的不难学,许多字词的发音都与晋南附近凡人国度的口音很相近,甚至连文字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几日后,当夏翎几乎能磕磕巴巴地与那几个女人交流的时候,马车终于走入了一个相对繁华的城镇。
掀开车帘,望着前方虽谈不上华丽却巍峨庞大的宫殿,夏翎默默地放下车帘,隔绝马车边守卫女子警惕的目光。
是的,一路上这群强壮的女战士们虽然对着曲临渊的态度变成了敬畏仰慕甚至略微的恐惧,可押送她们往某个方向前行的态度却从头到尾都未变过。
夏翎摸着下巴看马车中神色倦倦的男子,这两天晚上他手里一直捧着几本厚厚的书,好像是一个系列的,某人看得废寝忘食,于是一日一夜过后,就变成这副德行了。
她一脸严肃地问道:“你说,他们是不是要把你敬献给女王,做男妃男后什么的?”
曲临渊打了个哈欠,清澈的眸光因为困倦失去了光泽,连声音也有些低哑:“达蓬国信奉誓神弥荼,不允许有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而且现任女王已有丈夫和儿女。”
夏翎笑道:“不敬献给女王也能敬献给公主将军什么的啊!毕竟像你这么美貌又全能的男子,她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怎么舍得放过。”
曲临渊盯着她沉思了半晌,盯得夏翎都发毛了,才点头似乎恍然大悟道:“也有可能。”
夏翎砰一声倒在马车壁上,彻底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