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衣女子穿梭在阴暗潮湿的小道上,手执长剑,面容冷峻,五官精致而冷艳,眼底却有着隐隐的焦灼。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她竟一次也没再出现过。
红衣女子低头望向手中荧光惑人的极品法器,低声道:“洞窟中不见你,天奎宗也找不到你,夏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平安吗?”
此人自然是灵墟门最年轻的长老,夏翎的至交好友——金鳞。
这一个月来晋南修仙界风波不断,先是妖兽作乱,紧接着比剑大赛魁首沈清遭遇……然后转眼不过一个月又有凫峦帝国整装待发的消息传来。
金鳞担心位处边境的天奎宗会被首先开刀,急着到洞窟来确认夏翎安全,谁知却再也没见她出现。心急之下前往天奎宗,才知她早在一个月前,就不知所踪了。
金陵轻轻叹了口气,向来张扬冷傲的脸上不知不觉便染上了愁绪。
她从小性格孤僻冷峻,寻常人不愿亲近,几十年来承认的朋友竟只得这么一个,所以她才格外珍惜,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寻找。
金鳞在洞窟中越走越深,穿过一个又一个水帘,避开一只又一只阴魂兽,身上不知不觉多了好几道伤口,她却顾及不得。
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水帘,金鳞毫不犹豫地念起避水咒,从冰冷刺骨的水帘间穿梭而过。
然而,眼前刚刚变得清晰,她却忽觉脚下有什么东西一绊,身体连灵力都来不及运转,便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
没有冰凉阴潮的触感,反而有什么软软的,热热的东西垫在身下。
金鳞有些诧异地起身点亮火折,眼前的景象逐渐明晰,明晰到饶是冷颜如她也露出了明显的诧异之色。
只见冰凉的泥地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衣衫头发一团乱,全身似乎被什么腥臭的水浸泡过,又脏又臭。
男子的脸也没见得多干净,基本上已看不出长相,可唯独一双薄唇却显得青白泛紫,微弱的呼吸从他口鼻中吐出,胸口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金鳞皱眉拍拍他的脸,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个死人还是个垂死之人。
然而,掌心只轻触了那张脸两下,男子却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呻吟,随即竟慢慢睁开眼来。
那是一双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眼睛,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显露,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仿佛有什么浑厚到无法承载的沧桑在眼底沉淀。
金鳞抱胸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男子怔怔地张着眼,神情有些茫然,半晌才终于对上她的眼,轻声呢喃:“我……是谁?”
午后,绝灵域。
夏翎又一次迷迷糊糊地从一辆马车中醒来,双手依旧被反绑着,脚也用一种奇怪的坚硬植物拷了起来。
她动了动酸痛的脖子,困难地直起身顶开马车的车窗往外看。山道,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山道。
这都第几天了。她郁闷地挣了挣手上的束缚,早已被擦破的手腕立刻一阵疼痛。
就在这时,马车的门帘被掀了开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半跪着进入马车。
她的身高其实不高,五官若是细看了也还算清秀,可就是手臂大腿过于粗壮,胸/部过于丰满,乍一看很有种恐怖的感觉。
女子一进马车就双眼发亮,灼灼如烧烈火,一瞬不瞬盯着夏翎左侧。
夏翎连看都不用去看就知道,那里正靠坐着一个温雅如谪仙般的男子。而且这个被强抢被觊觎被押送的男子,此时不是在闭目养神,就是在气定神闲地看书。
夏翎无聊地正准备撇过头,却见那女子忽然斜着眼狠狠瞪了她一下,一看就单纯的清澈眼眸中印着赤/裸裸的轻蔑和挑衅,仿佛在说——你根本配不起他,我要跟你决斗。
女子一边瞪,一边又叽里咕噜地念了几句,可惜夏翎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冤啊,六月飞雪都没她这么凄惨的。这男人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凭啥啊,凭啥自己要被当成他的奸妇狠狠打击?
那粗壮女子对着夏翎恶言恶语,一望向曲临渊立刻就变成温柔似水。手中端着的食物和酒轻轻柔柔地摆到她面前,低声呢喃了两句。
曲临渊的手上果然拿了本书,不过却不是夏翎给的了。这书的纸张材质又硬又粗糙,上面的字用什么尖锐的硬物刻上去的,那字体像汉字又像符咒,夏翎瞄了几页就觉得头晕,而曲临渊却没几天就能看得津津有味。
只见他闻言将书搁在一边,低头瞧着摆上来的食物,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