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朝着对面岩石素手轻挥,白芒闪过,岩石安然无恙。
又等了片刻,忽听噗啪一声响,一米高的巨大岩石居然瞬间化为粉末,崩塌倒地,散落四处,空气中犹似带着寒霜。
金鳞爱不释手地收回长剑,扣上腰侧,眨眼间那透明剑身就如灵蛇般弯曲缠上她纤细的腰肢,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抬起头,双目灼灼闪亮地望着夏翎:“这把剑虽只五品,若拿到坊市去卖至少一亿晶,你当真打算一千万晶卖给我?”
站在夏翎肩膀上的小白觞咿咿呀呀地朝金鳞大叫,一副不满的样子。
夏翎靠上身后的石壁,笑道:“卖,当然卖。不卖你明日给我小鞋穿怎么办?”
金鳞清点了晶石给她,摇头叹道:“同样是五品飞剑,门派里那些老顽固练出来总是一板一眼无趣地要死,到了你手上却总是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让人想不佩服你的炼器天赋都不行。”
夏翎收点着晶石,苦着脸道:“这天底下有天赋的人多了去了,可真正能成宗师的有几个,更别提万年才出一个的宗圣了。我从前还在奇怪,现在可算明白了。这炼器根本就是个烧钱的玩意儿,等闲不是富的拿晶石当废石扔着玩的人,根本炼不起。”
金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才几岁,修仙才多少年,就已经能勉强炼制灵宝了,不说宗师,至少也达到了大师级别。就你这样还抱怨,你让我门派里那些胡子一大把还在当学徒的师侄们怎么活啊?”
夏翎叹气,暗道:你若是知道我当年在龙域里浪费了多少天材地宝,才达到今天的水准,估计你就不会惊叹了。
所以,她当年才能只用了短短十年就炼制出五品法器,如今又过去了八年,却连一点进步也无。不过,也只能感慨一下而已了,毕竟,这世间能有几个人像韩煜那么穷奢极欲,满不在乎。
金鳞看她一脸颓丧,不由皱眉道:“真不知道你在避着谁,这样精巧神奇的飞剑,无论拿到哪个地下黑市去卖,都必然能以千万晶起拍。你却偏偏宁可窝在天奎宗小小的外院中装傻充愣。”
夏翎笑了笑,就在这时,一只阴魂兽闯了进来,紧接着数十只凶神恶煞的妖兽鱼贯而入。
金鳞一个侧身便与夏翎背靠背持剑而立,两人意态从容地击退阴魂兽,一面继续交谈。
夏翎道:“你一向不喜热闹,这次怎么会来参加比剑大会?”
金鳞紧紧靠着她的背脊一阵冰凉,不知是剑的原因,还是夏翎的错觉:“灵虚门中最近有喜事,虽未对外公布,可此刻的热闹也定然不下于天奎宗的。”
“喜事?什么喜事?”
金鳞侧过头冲她微微一笑,艳红的衣衫,精致的眉目,苍白的面颊,突然一个纵身跃起扫向一头阴魂兽,阴暗的山洞中红莹流转,翩若惊鸿。
金鳞落下地,才道:“我师姐要嫁人了。”
金鳞说的没头没尾,夏翎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金鳞在灵虚门中虽有不少师兄师姐,但真正与她一师同门的却只有两个——二师姐辛如悦和大师兄郑渊。
辛如悦这个名字,在晋南晋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女子修仙能达到结丹期的已是少之又少,能达到元婴期的,那更是千万人里难见一个。而辛如悦,却只用了短短百余年时间,就突破了元婴期,稳坐灵虚门长老之位。
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个美貌女修能达到今日的成就,所要付出的心血和努力自然不可按常理来推断。所以,当金鳞描述她师姐为变强而不择手段——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时候,眼里有痛惜和不赞成,却没有厌恶。
更何况,她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可与旁人同日而语。只是,夏翎也在很早以前就隐约知道,郑渊对辛如悦的感情,金鳞对郑渊的感情,一直都是一个死结。
她叹了口气,回首拍拍金鳞的肩膀,另一手长剑挥出,斩杀一头阴魂兽,微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天底下好男人多的事。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到处都是。”
金鳞一个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持剑的手肘狠狠撞了她一下,忍笑道:“瞧你早上在大殿里那毕恭毕敬,奴颜婢膝的模样,你说这世间有多少人能见识你的真面目?”
夏翎意态从容地躲开她的肘击,不紧不慢道:“你怎知我不是现在戴着面具,今早却是卸下的。”
金鳞切了一声,随即笑容一敛,眉目微微垂下,半晌才道:“师姐要嫁的人,不是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