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苏盛锦面色沉下来,晏璃自称是太子的人,可她所为却透着不对劲。
“晏璃是谁的人?”苏盛锦问道。
“这个世道,谁从来也不会一直是谁的人,利益能改变一切,不过反正她已经死了,是谁的人都不重要。”阿绮说道,却并不正面回答她。
苏盛锦看着阿绮。
没留神阿绮忽然凑到她眼前来的脸,苏盛锦吓了一跳,阿绮笑笑说道:“你心有愧疚吗?其实大可不必,太后要杀你可是不会有丝毫犹豫,怀着她的亲孙还要被她冤枉弄死的话,你才是天字第一号的窝囊废。”网游之洛神
见她不语阿绮又道:“收起你的愧疚,霍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再过几个月他上京了你还是这样子要是被他瞧出端倪起了疑心,以他的为人怕是又会把这一笔算到你头上。想想他们母子如何对你,你还会愧疚个鬼!”
愧疚?在这个王宫中太后是她最后的一点温暖,可如今,这一点温暖也倏忽熄灭了,那么突然,快得她都来不及愧疚。
“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苏盛锦冷冷赶人,被人戳到伤疤,虽然假装好了,还是会痛。
因太后“生病”,苏作师携夫人过府探病,苏盛锦红着眼圈请父亲到书房说有事相商。
到书房坐定,苏盛锦请父亲坐下又亲自斟了杯滚烫的茶,茶叶在杯中翻滚,苏盛锦放下茶壶郑重提裙跪地,开口便是:“父亲救命。”
苏作师大惊,身体前倾,双手紧握住扶手:“此话怎讲?”
苏盛锦娓娓道来,从奚景恒归国纳寡妇为妃又被挑拨要废黜自己,自己为了苏家的脸面为了保住后位保住孩子自请上京为质,可是太后又不知听信了哪个的谗言,不信这孩子是霍王的,在她饮食中下毒胎儿已流产等等,她越说,苏作师眉头皱得越厉害。
“父亲,如果到时没有一个男孩儿降生,女儿后位不保,苏家颜面尽失,所以女儿才请您救命。”苏盛锦脊背挺得笔直,她确信苏作师会帮她,为了苏家的颜面,他老人家一辈子最爱重的是名声,如鸟之惜羽。
“你告诉我,太后这样是不是你下的手?”苏作师沉声问道。
“女儿只是为了活命。如今,这府中没有一个能信的人,哥哥也不在京中,只好劳烦父亲,父亲一定会救女儿这一次是不是?”苏盛锦红着眼看着苏作师。
“此事须做得绝密,所有知情人都不要留活口,你列一个名单来,我替你处理掉。生产之前就住在别院,别露出马脚。奚景恒那里,我想想办法拖他一拖让他近来无法上京。”苏作师条条有理安排着。
苏盛锦一一应着,苏作师这才扶起她:“你一个王后,府中连几个心腹之人都没有,那个,晏什么的丫头呢?”
苏盛锦沉着脸:“若不是她背叛,女儿也不至于如此猝不及防处处被动。父亲,还有一事女儿一直不好开口讲,您所倾向的晋王要利用女儿扳倒太子,也许您知道,也许您还不知道,女儿只问您一句,您打算眼睁睁看着女儿的白骨成为他成功谋位的踏脚石吗?”逆鳞
苏作师抚着胡须的动作停滞下来,满脸震惊,显是不知,苏盛锦一颗心落了地。
“果然竖子难以为谋!”良久,苏作师说出这么一句。
“父亲,女儿身处内院,很多事做不得主,还请父亲做主。”
苏作师安慰苏盛锦一番,又教她小心行事,少与人来往,诞下孩子再说,苏盛锦一一答应。
接下来的两三个月,苏盛锦闭门不出,每日到太后跟前坐坐,风雨不误,她的肚子,绑绑枕头自然是越来越大,府中的人换了几次也都换干净了。
其间奚景恒来了几次家书,苏盛锦翻出之前太后手书,一个个字剪下来描画下去应付了。到“临产前”半月,苏盛锦亲自手书给奚景恒,告知太后近来总说梦见先王,以致忧思不已寝食难安日渐消瘦。总不能让太后死得那么突然,做些铺垫是必要的。
苏盛锦无事翻黄历,十月二十五宜添丁呢,继续最开始的谎言,她腹中胎儿已经近八个月,可以因为“太后之死”受了惊吓早产了。
十月二十二,苏盛锦说太后不好,要为太后斋戒,虽宫女太监劝说苏盛锦仍执意焚香沐浴斋戒了三日,可终究没有挽回太后的生命。
苏盛锦记得清清楚楚,二十五那天极冷,天阴得厉害,下午时分,太监跌跌撞撞来向斋戒中的苏盛锦禀告:太后不好了。苏盛锦匆匆而来,在老太后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忽然睁开了眼,直直地看着苏盛锦,直到眼睛变得黯淡再无一点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