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都让朕告诉你你还做得了这个太子之位?若连这个你都想不明白朕怎么会放心将江山社稷交到你手里?”拓跋元衡说道。
“儿臣谢父皇当年提点。”拓跋玨说道。
“提点——朕不只是要提点你,还是要监视你,看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是否真的能明白。”拓跋元衡说道:“还好,你还算聪明,虽然朕暂且不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至少还没继续往你母后心上撒把盐,对了,还有件事儿你母后当年交代给你的。”
“父皇请讲,儿臣万死不辞。”拓跋玨躬身说道。
“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是你母后的丧仪。”拓跋元衡看着他:“朕之所以将丧仪的事交给你是你母后的意思,她说等朕龙驭归天之后再下葬,你明白是什么意思?”
“母后……还是不信儿臣。”拓跋玨很是失落。
“信或者不信都在你怎么做,生者做逝者看,朕和你母后在天之灵会看着。”拓跋元衡说道。
“儿臣明白了。”拓跋玨说道。
“回吧,夜深了,该歇了。”拓跋元衡说道,拓跋玨忙过来扶了他回宫去:“弦儿月儿和朵朵也该回来了……”
拓跋玨亦不做声,只是眉头微皱。
三年之后。皇宫之中鼓乐齐鸣,王公贵族、王妃诰命等皆入宫为皇帝祝寿。
在太华殿接受了百官朝贺之后,拓跋元衡有些累,回到南内桃花苑歇息。
已上了年纪的乐喜小心进了暖阁,对正闭目养神的拓跋元衡说道:“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他来干什么?朕不是命他在外应酬着。”拓跋元衡摆摆手:“让他进来。”
乐喜挥挥手,小太监去了,一会儿,太子拓跋玨进来了,行了礼垂首侍立。
“你最好有正经的事。”拓跋元衡手抚着额头轻轻捶着。
“父皇,各地藩王及百官全部来京贺寿,其中一人,儿臣以为父皇也许想见见。”拓跋玨恭敬地说道。
拓跋元衡没作声,半晌才挥挥手:“宣。”睁开眼睛,示意拓跋玨去扶他起来。
小太监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他身着藩王服色,跪地叩首:“臣拓跋玙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赐座。”拓跋元衡有些倦色。
小心谨慎地坐下了,拓跋玙低了头。
“朕有二十几年没见着你了,可还好?”拓跋元衡问道。
“托皇上洪福,臣~~还好。”拓跋玙说道。
“还好就好,听说封地管理的还不错。”拓跋元衡说道。
“谢皇上夸奖,臣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拓跋玙说道。
“虽说将你过继给了庆王,不过说来你也是朕的儿子,不必这么生分,皇上臣子的听着别扭,叫父皇吧。”拓跋元衡说道。
只见拓跋玙立刻双膝跪地:“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拓跋元衡挥挥手,拓跋玨马上过去扶他起来了:“七弟请起。”
“玨儿,你去替朕招呼臣工,朕和你七弟说会儿话。”拓跋玨马上领旨而去:“你们也都下去吧。”都走干净了,殿内只剩下两人。拓跋玙略低着头。
“你怨朕吧!”拓跋元衡说道。
“儿臣~~不敢怨父皇。”拓跋玙说道。
“不敢怨,还是怨。”拓跋元衡看着拓跋玙,他的容貌和他母妃像:“朕不怪你,朕对你也确实绝情了些,毕竟你也是朕的亲骨肉。不过,事已至此,就这样吧,做这个庆王也算丰衣足食,不争皇位将来还能落个好下场。”
“儿臣知道,母妃当年所为极大触怒了父皇,母妃和儿臣才受到了如此严惩,这些年来,母妃从未教导儿臣憎恨父皇,母妃说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妄图安排嗣君人选。这些年,母妃一直在忏悔,儿臣~~虽知母妃所犯实乃不赦之罪,不过,父皇,母妃这些年随儿臣在偏远之地已是身体羸弱,看在母妃这些年受苦和时刻思念父皇的份上,儿臣斗胆请父皇恩准母妃回宫居住。”拓跋玙一口气说完。
拓跋元衡偏转了头,望着窗外想了半天才说道:“既如此便回来吧。”
“谢父皇成全。”拓跋玙叩头谢恩。
“好了,你也出去吧。朕累了,要歇会儿。”拓跋元衡挥挥手:“此次回了属地千万安分守己。”
“是,儿臣谨遵圣旨。父皇安歇着吧,儿臣~~告退。”声音里有不舍,但还是无奈地退了出去,走到殿门口又抬头深深地看了正闭目沉思的拓跋元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