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情坐着,慢慢啜饮清茶。
“皇上真是这么说的?真的要御驾亲征?”面前站着已有了许多白发的大太监乐喜。
“回娘娘,千真万确,臣工虽极力反对,但是皇上主意已定,怕是~~”乐喜犹豫。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伺候吧。我再想想办法。”辛情让他退下了。
又有人来了,说太子殿下求见。辛情让他进来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拓跋玨行礼请安。
“玨儿,你坐吧。”辛情说道,看看他:“怎么了?眼圈都黑了?没睡好?”
拓跋玨跪下了:“儿臣有一事要求母后帮忙。”
“说。”辛情点点头。
“儿臣想求母后说服父皇打消御驾亲征的念头,若非要如此,儿臣愿代父皇亲征。”拓跋玨说道。
“你?玨儿,你想清楚了?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此去,胜了还罢了,若败了,颜面无光,于你的太子之位恐怕不好——你父皇不让你去,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你可想清楚了?”辛情问道。
“母后,儿臣几夜未睡已想清楚了,儿臣自知文治武功难望父皇向背,但是,父皇年过半百,此时又是天寒地冻,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儿臣虽不才,但为了父皇和大戎儿臣便不怕了。若儿臣不能胜利归来~~”拓跋玨的话被打断。
“玨儿,你有这份心就好。想做就去做吧,将来这个天下也是你的,提前历练一下也好。你去将你刚才的话说给你父皇听,其余的我来想办法。”辛情说道。
“母后,您同意了?”拓跋玨问道。
点点头,辛情说道:“母后也希望玨儿坐稳江山,此去虽冒险,但是,不是有句老话吗,富贵都是险中求来的。若这个军功被人抢了,你将来登基怕是不会坐的那么稳当。再者,你代父皇出征,胜了当然好,败了也让父皇知道你对他、对国家的一片忠心,将来他也放心将江山交到你手里。”
“谢母后。”拓跋玨说道,站起身坐下,看看辛情的脸色:“儿臣此去,不能日日侍奉母后身边,母后要保重。”
“好,母后等着你凯旋。”辛情说道。
拓跋玨告退出去了,辛情闭目沉思良久。
晚上,辛情昏迷不醒,睡了两天,拓跋元衡才改了主意,下旨让太子代圣驾亲征。大军出京的那天,辛情醒了。从手腕上褪下那串带了二十几年的血珀念珠让福宁急速到城外交给太子。
拓跋元衡回宫来到坤懿殿,见她正神清气爽地坐着喝茶。
“睡醒了?”拓跋元衡除了斗篷,在她身边坐下。
“儿子出征这么大的事要是还睡着就太过分了。”辛情说道。
“朕就知道你装的。达到目的高兴了?”拓跋元衡横她一眼,眼睛里有无奈。
“果然哪,二十多年了,还不信臣妾会有好心。”辛情叹口气:“亏臣妾还担心着天寒地冻的皇上龙体的重要呢,看来,又白费了。”仍旧悠闲得喝茶。
“哼,别跟朕阴阳怪气。”拓跋元衡哼了一声。
辛情低了头笑了。
因为有战事,宫里的歌舞宴乐全部停了。年的味道也淡了,心月心朵说宫里冷清要去宗府凑热闹,辛情准她们去了。不过,元宵节,宗家进宫请安辛情才知道,这两个丫头肯定跟着去前线凑热闹了。三个女儿都不在身边辛情有些担心。
前线南国军营大帐里。
角落里,一个女孩直愣愣地站着,只有眼珠骨碌碌地转来转去,大帐正中的书案边,两个年轻人正商量军报。商量完了看向女孩,笑了。
其中一个笑着走了过去:“真是绝色,没想到北国还能有如此美貌的女人。还是不肯说你是谁?不肯说,本王就带你回去做侧妃了啊。”笑得不正经。
门外传来一声“有密报”的声音。
“进来。”年轻人收了手,看那进来的黑衣人:“什么?”
那人拿了小小的白纸奉上,两人看完了,皱了眉。挥手让那人出去了。
“大戎皇后弥留。”年轻人念道,边念着还用余光看女孩的反应,果然,她眼中有泪流出来了,杏核眼里是满满的哀伤,嘴里喃喃说着:“母后~~”
“母后?果然是公主殿下。失礼了,公主殿下。”年轻男子蹲下身,看着她。
听了他的话她也不做声,只是哭。
年轻男子皱了皱眉,稍稍靠近了些。
结果——
他的脖子忽然被她不知道哪里抽出来的短匕首抵住:“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