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那多忽然感觉脊椎上一层冷汗,他回头,正是费尼克斯倚在门边,手中拿着一瓶矿泉水悠闲的喝着。
可是,他的眼神......
隐隐浮动的杀气,那是面对必杀之人的凶狠。
莱昂那多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即使他自己再自命不凡,他再看不上费尼克斯的一些做法,他甚至可以自己以为自己站在一个高处去随意评价费尼克斯的得失,那时因为,他和费尼克斯站在完全不同的世界了。
费尼克斯身处在生死与铁血当中,而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堆的资料和纸张。
这个时候电话中传来路易疲惫的声音,「莱昂,有事吗?」
费尼克斯喝了一口水,空气中安静的让莱昂那多甚至可以听见他咽下的声音。
「莱昂............你怎么了?」路易在电话中问他。
要怎么回答呢?
莱昂那多此时真的相信,只要一说费尼克斯在这里,他一定活着走不出这个房间的,可是他要用别的隐含语来告诉路易........不行,眼前这个人可是一个伪装者,任何密语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
莱昂那多第一次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似乎无法呼吸。
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衣。
「莱昂?」
「这样,路易,你明天还想吃那个香肠吗,刚才亨利让我问你的。」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好的,你们明天过来吧。」
「嗯,你保重。」
「明天见。」说完皇帝放下了电话。
莱昂那多感觉自己的手已经握不住电话了。
费尼克斯喝完了手中的矿泉水,把身后的门关上,走到莱昂那多面前,把他手中的电话放下,然后把空瓶子放入垃圾袋中,在莱昂那多面前坐下,打了个哈欠。
「你这里有咖啡吗?」费尼克斯说:「我昨天一晚上没有睡,好累呀,你这里有咖啡吗?」
莱昂那多僵硬的手指指向旁边,有一个咖啡壶,里面有一直在煮的咖啡,很香。
「哦,多谢。」
费尼克斯打着哈欠自己踱步到哪里,倒了一杯,慢慢喝着。
「你......殿下,你......」
「你怎么了?」费尼克斯重新看着莱昂那多,笑着好无辜,好温和,「你不舒服吗?」
这次莱昂那多腿一软,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你没什么吧?」费尼克斯凑到他面前,睁大眼睛看着他,很可爱的样子。
莱昂那多双手支着额头,趴在办公桌上,而费尼克斯像一个傻瓜一样对他的办公室产生好奇。
「咦,这个雕像好玩,做的和人体骨骼一样......还可以拆下来,小莱,送我玩两天好不好?」
「你这盆花不错,我原来也买过这样的种子,可是怎么也种不出来,送我摆两天再给你送回来......」
「小莱,你怎么不说话.......」
「小莱......」
「够了,殿下,皇帝陛下从来没有想要伤害您。」莱昂那多忽然站起来,看着站在窗子旁边的费尼克斯说:「您一直是自由的。」
费尼克斯的眼睛和太阳是同样的光泽,非常好看,他笑了,然后说,「你知道吗,如果在三年前,就因为你最后一句话,我不会让你看见明天的太阳。我的自由我一直在自己争取,被人施舍的不是自由,而是苟延残喘。不过......」
费尼克斯高兴得捧着花盆向外走,「我原谅你的一次无知吧,谁叫你是路易的狐朋狗友呢......嗯,你的花不错,多谢你......」
「等等。」莱昂那多忽然拉住费尼克斯大羽绒马甲的后面,让费尼克斯后退了两步。
「怎么?」
「殿下,我们可不可以谈谈?」
费尼克斯歪头一想,「好吧,你请客,我饿了。」
【第八章】
路易握着电话看着眼前的亨利,而亨利也看着他。
「可能莱昂那多那边有麻烦。」亨利说着把手中的档全部放在路易的办公桌上,显然他听见方才莱昂那多在电话中说的事情,他继续说,「我今天没有拜托他问你早餐的问题,事实上这些天那个小厨师的朋友病了,他一直在医院陪他,所以他请假了。」
亨利看路易没有回答;一直握住电话在想什么,他问,「我过去看一下?」
这个时候皇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近卫军官马修上校急匆匆走进来在路易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路易听完眉毛都皱了起来。
他对马修上校说,「紧急调帝都的近卫军去帝国医学院。」
「是。」马修接到命令急忙出去。
路易站起来拿起自己的佩枪对亨利说,「事情真麻烦了,希望莱昂那多不会有事。:
亨利跟着路易向外走,他也是全套的军装,他问,「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