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不能活在一个干净的世界中?
你也说过,太过清冽就太过尖锐了,……,也许我们都不喜欢的。
想哭就哭一场,然后擦干了眼泪回去,继续作你的事情。还有,茅台虽好,毕竟伤身,不可再如此。
替我向你的父亲祝贺一声,无论任何原因,毕竟位及人臣是每个朝臣的梦想。十年寒窗,二十年的宦海沉浮,他日青史留名,也不枉此生了。
他慢慢的抬起头。
永离,你可曾妥协过?
我嘛,……,这很平常,不要把这些看成多么了不得的事情,放宽心。
不,即使永离你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说完把手中的酒掷在了地上,然后一脸坚决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与其我们情谊在以后那些肮脏的构陷中慢慢消磨,不如现在就断个干净。
今日我们索性就割袍断义!
他拎起自己袍子的一个角,手起剑落,那片丝织的衣角仿佛周围那些凋零的梨花,惨淡而无依的落在了我的脚下。然后把自己的干爽披风塞在了我的手中,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步入了那迷茫的雨中。
我突然感觉有些虚弱,头又开始疼了起来。原想着今天痛快的玩乐一天,可,……
坐在栏杆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都暮春了,夏天就快来了吧,……,可,……,今年的春天还真的有些冷呢。
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他?
慕容也坐到了我的身边。
文人习性,文人习性啊。……,哎,好好的一壶酒,可惜了,……
还想喝吗?
怎么,你想请我喝?
在你家叨扰了这么久,请你一顿也是应该的。走吧,天决门在京城也有产业,那里的酒可是清远绵长,甘冽可口的,你肯定喜欢。
多谢,多谢。不过此时的确不是喝酒的时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该日一定要你破费。
他的脸色有些阴郁的样子。
你要做什么?
进宫,……,他现在应该需要我。
说着我转身要走,可他拦住了我,那看似纤细的双手竟然也如铁一般的坚硬。
你在新州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可他是怎么对你的?他难道不知道,你,……,你当时真的就快死了,……
说完他竟然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我。
慕容,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的简单,朝臣升升降降不是凭借郑王的喜好这么简单的。新州,……,再怎么说也是一败涂地,这些我们都有责任的。多少官员,多少百姓的姓名都丢失在那场混乱中了。现在不过才把我的首相职位撤了,对我何其仁厚?
可,我总感觉你们,……,关系并不一般。
我笑了。哦?你也看出来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在我心中,他不仅是郑王,也是子蹊呀。
等等。
见我要向外走,他拦了一下。
外面的雨大,等一等也好。就是天大的事,如今出了也出了,就不急于一时。
我看了看天,想着慕容天裴说的也对,遂又坐了回去。
平常看你做事情都是四平八稳的,怎么今天如此呢?
慕容的话语仿佛不经意的说出,刚才的那种急躁已经变成了沉静。如此年纪的少年如此可以控制情绪,真的不知道是该说庆幸还是悲哀。
算了,人总有这个时候的。
我一笑不语。
他左右感觉无事可做,突然看见了文璐廷放在亭子栏杆上没有拿走的酒,于是他伸手抄起那坛子酒,晃了晃,茅台那种特殊厚重的浓香飘了出来。
似乎不错呢,至少坛封了三十年以上方有这样的味道呢。……,对了,我记得你是郑王嵘蕲十四年的状元,今年不过弱冠,怎么会当廷臣当了如此久呢?
运气,运气而已。我打着哈哈。
永离,反正无事,闲聊以打发时间。况且,有些事情闷在心中不如找个不相干的人一说。你不觉得,孤独比较累人的吗?
靠在柱子上,把手中的璐廷留下来的衣服披在了身上,顿时感觉暖和很多了。见他这样问,原本那些怎么都不愿意提及的往事,此时竟然也没有锥心的感觉了。
是因为我终于习惯了,还是,……,当时的那些事情在很多年后面对一个相对陌生的慕容有了一种可以冷看观看的超脱,仿佛那是旁人的故事一样。
反正都要枯坐,见他如此问了,不如索性说些什么。
想听什么呢?
恩,……
慕容想了想,继续说,就说一说,原来的你好了。弱冠宰辅一定有很多奇异事情发生的,比较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