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佐突然爆发出来的能量实在太迅烈了,出乎主宰意料地和它一起撞向了凯恩崩朽到一半的身体。
剧烈的碰撞顿时在空中掀起了颠簸的巨浪,凯恩的身体就在这两股能量的交挤下顷时化为了肉眼无法可视的微末毫粒……
然而,却有一抹同样肉眼无法可视的轻柔存在,在接触到夏佐的灵魂介质时,悄然消散融入其中。
但这抹渺弱几不可察地融没入夏佐外放出去的灵魂力量之后,却以一根头发丝的力量,于岌岌可危之处重新牵引回了他的理智。
『你在做什么!……』主宰的声音充满了暴怒,『我说不定有可以复活他的办法……』
“然后再看着他杀掉自己一次吗?”夏佐平淡地问,“我们人类有一句古谚语‘君子不强人所难’……他这辈子的最后一个愿望,我……来为他完成。”
最后半句话被他说出时,已经是干巴巴的哑声了。
至此,这场诞生新皇的典礼……
在刚一开始,就成了葬礼。
『他欺骗了我……』主宰依然语带怒气,『我们谈好的条件,我带你过来,他来做我的女皇……』
“他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夏佐慢慢站起身来,尽管站在斩刃上都让他和主宰比起来小得像是一粒灰尘,“你无权指责他什么。”
“现在,”他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那个虫族的最高统一意志,“我想请你解答我几个疑问:第一,凯恩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
他指的是男人那破破烂烂得像是被玩坏抛弃掉的布娃娃一样的身体。
『如果他没有告诉你原因的话,为什么我也要告诉你……』主宰说,『我只能告诉你,虫族是不会对同族亮出自己獠牙的……』
“那关于我的家族你有什么要和我谈的吗?”夏佐淡淡地问,“即便没有老爹的要求,在你知道了我的存在之后,也会在某一天和我有所接触吧?”
这一次,主宰并没有立刻回答。
它那六只粗壮的触爪在空中微微晃动着,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和思考之中一样。
而这份思考也让它渐渐摆脱了之前的发怒状态。
至少它再次说话时,声音又带上了之前的和缓轻柔:
『……是的,我还记得你的母亲……』
夏佐闻言立刻呆立在了当场。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姑娘,让我来想想看……』主宰慢慢地说,『抱歉,我记不得她是你的母亲,还是你的外祖母了……你们人类长得都一个样子……』
“她叫什么名字?”夏佐听到了自己声音中带着的难以遏制的颤抖,“……是夏琳娜吗?”
『好像是?……』主宰不太确定地说,『或者叫夏洛蒂?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不过,我还记得你们家族的名字……只是,我的孩子,你确定要向我询问这些东西吗……凯恩对这些了解的虽然与我不同,但有些地方可能会更深入。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没有告诉你这些内容的原因?有时候,真相反而是一种沉重……』
“他把是否选择这种沉重的权力交给了我,”夏佐说,“而我的回答是‘是’。”
——你为之付出了生命代价所追求的沉重,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未尽的责任。
『‘夏’,这是你的家族名字。』主宰说,『和我们虫族通过菌毯和孵化所繁衍后代不同,你们是通过雄兽和雌兽的交配完成的……而你的家族则是雌兽会跟随家族的姓氏,雄兽则会跟随家族成员配偶的姓氏……』
夏佐:“……是Alpha和Omega,谢谢。”
『只是不同的称呼而已,就像你们叫我‘主宰’,而我却是‘母亲’一样。』主宰轻轻地说,接着像是发觉到什么事实一样,『说起来,你也是雌兽……如果你来做我的女皇的话,说不定会做得更好。』
“我对自己Omega的身份很满意,”夏佐说,“暂时还不想转换种族。”
『真遗憾……』
——真遗憾不是你杀了凯恩。
“说说你和我家族的合作吧,”夏佐没有追问那句“真遗憾”的含义,“就在不久前,我还听到了一个传闻:虫族和人类原来是盟友的关系——你说的合作,和这个有关系吗?”
『盟友啊……』主宰的声音低了一点点,『是盟友……在你们人类进入宇宙之前,我们和奇美拉的斗争已经持续了太久时间了……我曾经希望人类势力的加入,可以打破这千万年以来逐渐失衡的平衡……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只是我的盟友好像在中途改变了想法……这样很不好,非常不好……你们没有我这样了解奇美拉,这是一个邪恶到必须要彻底消灭的种族,如果仅仅是打退的话,将会面临它们更大的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