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金龙飞升九霄,用不着他说,越云初自能明白。
只是现下这不省心的拧起柳眉,一脸紧张:你又要去哪儿,你还要丢下我?!
罗小楼真心不知越云初怎么又绕弯到这个点上去,刚才在树林里,他跟越云初承诺了不下百次,这次断然不会抛下他而去。
奈何越云初却半点不信,他拂开那只手,恨笑一声背过去道:你是神仙,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何须管我这一介凡人的死活……
罗小楼再一叹,看样子若他不好好交待的话,越云初定然死不罢休。
是以罗小楼只得把自己刚从地府飞升上界,随后就领命下凡的事情说予他听。至于越云初是金龙转世,又将可能灭天毁地的事情自然是隐瞒得滴水不漏。
越云初听完他所说的那一些,眼里是一片茫然,只轻声问:所以,真的有天界?那……如果凡人好好修练的话,来日也能飞升么?
罗小楼闻言一滞,沉吟半晌后,迟疑道:或许吧。
六界之中,少不了修仙问道的有志之士,然而纵观这千百万年,真正以凡魂飞升的又有几何。到底是境界有别,就像仙人要问鼎八方神道,重重试炼苦难自在前方候着,便是咬牙撑了过去也未见得能得着机遇。
越云初眼眸似是暗了暗,罗小楼还未能捕获到一点蛛丝马迹,便看他陡然一笑——那笑靥明亮得能叫人眼前一懵,哪怕是罗小楼这等最是不解风情的,看得久了也有些迷得不知今朝……
越云初的吻依旧和当年一样青涩,连动作都是一样的,压着他,两个人咕咚往地上滚。大帐里铺了兽毯,比躺在草皮上舒服。越云初跟疯了一样,捧着他的脸用力地亲,唇舌交缠,转眼又是一场大战,两个人都吻得气息紊乱,脑子空白一片。
勉强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胸口不安分的躁动着,如饥似渴,欲仙欲死。
罗小楼。
罗小楼乍听到自己的名儿,心头一颤。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那灵犀一动的念想却又是浮光掠影,抓不住、摸不着。
罗小楼、小楼……
越云初叫上了瘾,一边亲、一边唤,声音那么远,又那么近,最后,他的喉间发出一丝令人心碎的叹息——
小楼,别再离开我了。
平洲城,太守府。
自从某人离开之后,新封的抚安王张头领已经有好几日没碰他的爱枪,居峰先生成日在小院里对着棋盘的一个残局摇头兴叹,红姑自那日在城墙上愤而毁琴之后,已经许久未闻琴声传出……
好好的一个太守府,如今是死气沉沉,再没有过去的热闹欢腾。
因贪生而眼睁睁地看他去送死,这冲击对张老大来说十足诛心,他本就不是为了争雄天下才揭竿起义,没想到到头来连自己的兄弟也没能护住……张袁摸摸脑袋,才几个晚上,他像是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头顶的毛都掉得没剩多少了。
就在这时候,外头传来了喧哗声。
自觉被人打扰的张头领很愤怒,踢开门狮吼一声:谁再那样鬼吼鬼叫就等着吃而公一枪!!
老大!老大!——晋王打过来了!!
张袁虎目一瞪,忙带着一批人赶到了城门上去瞅瞅情况,就在平洲城不远之外果真聚集着一大队人马,飞扬着朝廷的旗帜,不是晋王还能是谁。
张头领气得直跺脚:这狗.娘养的,当而公是病猫不成!开战!开战——!
弓箭手整齐划一地排了几排,平洲城大门紧锁十足戒备,眼看就要一触即发,一个眼尖的小兵却陡然叫了起来:老大快瞧!那个人——是不是太子!
——太子?!
张袁猛地一回头,果真瞧见一个男子远远地纵马而来,那身影便是化成灰了他都能认得!
罗小楼骑马而至,随后一跃下马走到张袁面前。张头领怔怔地将他上下打量,好似不确定眼前的是人还是鬼,直到那个完整的罗小楼走到他的跟前,抱拳唤了一声:张头领。
张袁眼眶一热,正要使出一个熊抱,哪想一支暗箭咻地射了过来——
有刺客!有刺客啊!
不不不不!不是刺客!——罗小楼难得一脸慌张摆手,只看那在罗小楼后方紧追上来的晋王坐在黑色骏马上,手里还握着一只弩枪。
那张脸美得惊人,奈何此下却铁青着,往着这一处瞧过来,目光所及仿佛在看着一群蝼蚁,最后居高临下地道:你,就是张袁?
这、这啥态度——
张老大蜷起袖子,想要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罗小楼急急挡在二人之间,正巧此时红姑等人闻讯赶来,瞧见罗小楼便全蜂拥而来,还有那忠心的老太监,未见人先闻其声,远远便听他嚎哭道: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