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微微颤动着,口中却笑道,“看是你先得到这个国家,还是我先吧?”
夏候且初先是一愣,随即不可抑制的笑起来,“明教一直野心勃勃,觊觎着天朝江山,讽刺的是,身为皇子的我,却与魔教教主相识,并结为了朋友……”
笑声在见到前面的异相后截然而止--高树、草地、金黄的湖泊、一棵黑白相间的树突兀的立于湖泊正中,红光耀目。
“是海市蜃楼吧?”夏候且初喃喃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涯,地水,阴阳树,生死果!
他们找到了!
许是因为取着生死果后的兴奋激励了他们,居然只要了八天半就走出了血沙漠,返回老向导等他们的地方。
此时,人与骆驼都是极劳累不堪的,在满足了食欲后,两人倒头就睡,一连睡了两天两夜。
然后,他们踏上了归途。
“破玄?”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唔?”
“出去走走吧。我睡不着。”
“好。”
怕吵醒了仍在沉睡中的老向导,两人蹑手蹑脚的跨出帐篷。
在这个扎营的绿洲四周,尽是一望无际的沙海,既平静,又荒凉孤绝得恐怖。
上官在地上坐下,随即招呼夏候且初坐下,抬头看天,繁星在头顶闪烁。
夏候不由感叹,“在这里看到星星特别的亮,星星离我们那么远,灿烂得真的很寂寞。”
他的长发披散,星夜下的他,竟然美得不可思议。
那一瞬间,上官的主头似遭一拳重击!
起风了,小小的旋风卷起碎细草叶,向两人袭来,夏候身上那单薄的衣衫也被风掀起。
“笨蛋!”上官不由骂道,“沙漠的夜里冷,也不知道多加一件衣服出来。”一边叨念,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且初套上。
“不要!”得来的,却是很坚定的拒绝,“你自己就只有这两件,给了我,你还不是会着凉。”
“我身体比较强壮。”完全没得商量的,把衣衫牢牢的裹在夏候且初身上。
“喂,”一边扯下衣衫,一边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嘛要我一个人穿这么多?”
仍坚持把衣衫给他裹住,一边说,“好好好,我回营地再拿一件。”边说边欲往回走。
“不要。”一把拉住他,蛮横的说,“我不准你走!留在这里陪我!”
上官不由抱怨,“又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却又不准我去拿衣服,你到底要我怎样?”
再次把上官强行给自己裹上的外衣扯开,分了一半罩在上官身上,然后笑,“就要这样。”拉着上官再次坐在地上,“好了,现在就在这里陪我看星星。没有我的同意,上官破玄哪里也不能走!”
“好好好。”只好无奈的坐下。
壮阔的繁星在苍穹中闪烁,一切安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存在。
“破玄。”
“嗯?”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第一个见到了真实的我的人。”
不语。半晌,方道,“也许只是因为我们身处沙漠中。”是啊,只是因为身处特定的环境中,所以才会如此贴近,才会如此亲密,才会生出,不该有的,悸动。
他问,“那,出去后,还是朋友吗?”
上官沉默,出去后,还该和他见面吗?
他却执意追问,“喂,出去后,还是不是朋友?”
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眸因紧张而发亮时,不知为何,一下子什么也不愿去想了,含笑点头,“当然是朋友,我们走出沙漠后,只要你愿意,到我教中来玩好了。”
夏候且初欣然一笑,“约定了?”
“约定了。”
静寂的夜里,两人就这么紧紧依靠着,缓缓进入梦乡。
头,依偎到耳侧,热热的气息相互缠绕,他们的距离已近到没有距离的地步,但,却都没有在意。
“破玄。”
“唔?”
“起雾了。”
“哦,天要亮了。”
黎明来临前,整个地表都笼罩着一层浓厚的迷雾,把沙海和天空合二为一。
“冷吗?”捉住夏候且初的手臂,怜惜的说道,“清晨总是特别的冷,小心冻坏了。”
恶作剧的把手伸到他的衣衫内,得意的笑着,“那你给我温暖好了。”
怦怦!
心脏在无规则的悸动着,想要抽身而起,想要把他的手推开,却又不舍,看着那笑得一脸阳光明媚的人,竟再也移不开眼--那一刻,他知道春水已然吹皱,素来平淡的心,往后不再无波。
上官明白:从此以后 ,再不能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只因不管见山见水,都会见到他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