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的话让谢氏更加绝望了,赶忙走上前去,对言昭华说道:
“家里的事情,如何要闹到外面去,本身也没有多大的事情,这么一来,人尽皆知有意思吗?”
刘成和言昭华对视一眼,言昭华勾唇回答:“那太太的意思就是把让这三十万两的银票随风而去,让我们不要再追查的意思了?这么大手笔,太太觉得这样合适吗?”
“你,你这丫头说话怎的这样刁钻?我何时说不要追查了?只不过是让你们不要闹得人尽皆知,让世人以为我长宁候府出了多大的乱子呢。”谢氏对言昭华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此时此刻,她更希望这丫头可以息事宁人的,又道:
“更何况,侯爷如今卧病在床,咱们不能替他分担,可也不能再给他添乱了,若是因为此时导致侯爷病情恶化,这个罪名,你担待的起吗?”
刘成心里暗道这谢氏巧舌如簧,居然敢直接用侯爷来威胁大小姐,心下不服,说道:“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本该属于大小姐的银子丢了,太太不让大小姐追查也就罢了,还说若是追查了会影响侯爷病情,照夫人这么说,若大小姐追查就是对侯爷不孝,若是不追查那就要白白损失那三十万两银子,这个道理我们可听不太明白了。”
谢氏正在气头上,觉得刘成有些挑事,真是不怕事大,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根本就是激化矛盾,一点都没有替她着想的意思,一时失态,对刘成骂道:“刘成,你是谢家的管家,我怎么说也是谢家的小姐,你敢这样与我说话?”
刘成冷哼一声,心道终于有人恼羞成怒了,面不改色对谢氏拱了拱手,说道:“小人知道您是谢家的小姐,没不承认啊,只是就事论事,替表小姐说句公道话罢了。太太若是觉得我哪里说错了,可以回谢家让老夫人,或者世子夫人惩治小人,小人认罪便是,不过现在嘛,还是要替表小姐把道理给分辨清楚的,她和公子年纪小,老夫人特意交代了,不能让有心人给糊弄了去。”
刘成的表现虽然比较恭敬,可字里行间的嘲讽是论谁都听得出来的,谢氏无话可说,王氏替她发声:“刘成,你这般与咱们太太说话,就不怕姨奶奶将你打发出谢府吗?”
王氏话中的姨奶奶,说的自然是谢氏的生母龚姨娘了,看来龚姨娘在谢家还是有点地位的,要不然王氏不会用这话来威胁刘成,只可惜,刘成不受她威胁,说道:
“太太说我也就算了,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是姨奶奶要打发我,也得老夫人同意不是?姨奶奶到底不是管家的,你这话吓吓旁人也就是了,就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了,我说不得太太她,可我说你还是够格的。”
王氏也被刘成的话给气了个倒仰,言昭华上前说道:
“行了,你们谁要打发谁我可管不着,刘总管,你和通宝钱庄的掌柜认识吗?若是认识,还烦请刘总管替我跑一趟,将他请到府上来,就说我有事请教。”然后转身看着目光闪躲的谢氏,言昭华又道:“太太也别说我不孝,母亲的嫁妆数额如此庞大,居然人间蒸发了,这件事肯定是内鬼内贼干的,我把她抓出来,也是替府里立功的事情,免得这样的妖魔鬼怪蚕食府里更多的钱财,若真要论孝顺不孝顺,我这行为可是顶顶孝顺的,不是吗?”
言昭华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意气气谢氏,故意又加了一句:“太太若是觉得追查这件事情太过麻烦,那也不必您动手,反正是我母亲留下的嫁妆,我和谦哥儿查也是一样的,不过我就是想和太太说一声,这件事连我都觉得您做的有些不对,先姑且不说您看管不利,东西什么时候丢的您都不知道,那些看守的老汉说这府库已经多年没有打开,足见问题了,按照嫁妆单子上的东西来看,有很多都是需要每半年拿出来养护一番的,可不仅没人来养护,就连每年一度府中的府库盘点,居然都没有盘点到这个库,还是说每年盘点了,只不过没发现问题,至于是盘点的人故意偷懒,还是有人……故意包庇,这个您实在应该好好的查一查才行。东西不会无缘无故自己长脚跑了,总要有个说法的,太太不必担心,等到我和谦哥儿追查下去,等抓到那个偷东西的内鬼,定将她擒到太太面前,到时候由着太太处置,要杀要剐就是太太一句话的事,这样的话,太太觉得如何?”
谢氏用一双淬了毒的眼睛瞧着言昭华明亮又清纯的小脸,只觉得这个外表纯良的小丫头,内心其实歹毒无比,她早就在心里有了决断,知道是她在背后搞了鬼,可偏偏不和她撕破脸皮,要用这种嘲讽的方法来埋汰她,讽刺她,谢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还能说什么?言昭华要追查的决心坚硬如铁,不论她说什么,她都不会放弃,要是只有她和言瑞谦两个小孩子,谢氏自然不怕,可是今日刘成居然也来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老夫人柳氏那儿其实早就知道了,言昭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柳氏通过了气,所以刘成才会这样及时的带人闯入长宁候府,谁若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巧合,谢氏那是一百个,一千个不相信。他们背地里沉珂一气,这是想要彻底将她搞垮定罪了,谢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偏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