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细节,言修没法和皇上细说,因为其中还牵涉着定国公府,谢国章随意许诺官职的事情,就算今后会被人诟病,但也不能是从言修口中说出来。
皇上瞧他不说话,以为他是有点‘醒悟’,便继续劝道:
“朕倒是有意成全那小子,这年头痴情的男人不多,偏偏两个都给你家姑娘遇上了,你知道裴宣那小子也说过同样的话,非你家大姑娘不娶,婚后不纳妾,不变心……哈哈,连朕都觉得他有点过了,可宣哥儿这个孩子,朕却是知道的,从小就有想法,做事也很周全,说句不怕你笑话的,在遇到你家大姑娘之前,半个京城的姑娘,朕都给他说过,可他全都给拒绝了,说若是不能娶到让他心动,愿意付出一生守护的女子,他宁愿打光棍一辈子。”说到裴宣,康德帝似乎有点感触。
言修听了这些之后,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康德帝会突然热衷做红娘起来,原因就是有裴宣那个前车之鉴在,裴宣是他的亲侄儿,康德帝对他的深情很感动,所以,当谭孝之依样画瓢说了那些话之后,康德帝本能的就相信了,可是言修身为人臣,哪里能在康德帝选择相信的时候,硬是和他说谭孝之的假仁假义呢?
“所以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他们两情相悦,情难自禁也是情有可原的,依朕看,趁着这个机会,言家就再办一回喜事也无妨。还能成全一对痴男女,岂非两全吗?”
康德帝虽然不看好威武候府,觉得谭城那个人本事和性情都难堪大任,做一做中介,平衡其他世家都有些勉强,但谭家早晚都是谭孝之的,那谭孝之看着就比谭城多些心眼儿,今后若加以培养,说不定也能成事,而言修文武双全,而谭家那小子又不按常理和他家三姑娘做了不该做的事,言修恼羞成怒也是应当的,可若因此让谭家和言家交恶,康德帝却不太愿意。
言修听康德帝话中的意思,似乎只知道谭孝之和宁姐儿的私情,并不知道宁姐儿为谭孝之怀了孽种之事,但不管圣上知道不知道,看来是铁了心要撮合他们了,言修不情愿,却也不能公然忤逆,只好退一步说道:
“这事儿,还请圣上,容臣再考虑考虑吧。”
康德帝面上似乎有些不悦,觉得自己说了这么多,言修的态度还是这么硬,实在有些不给情面,换了种方式说道:“你也别考虑了,你若是不同意,那朕就让皇后亲自招你三姑娘入宫,问一问她的意思。”
言修无奈抬头,看着康德帝,知道皇上这是动了怒,他是铁了心要给谭家做媒,自己若再坚持,就太不识时务了,可让他就这么答应下来,又觉得太不甘心,一时两难,康德帝叹了口气,不耐道:“看来还是劳烦皇后问一问吧。”
说完就对言修抬手道:“行了,你下去吧,这事儿等皇后问过你家三姑娘之后,再说吧。”
一声令下之后,消失的王福全又适时进来,对还想说什么的言修比了个‘请’的手势,言修无可奈何,只能行礼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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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帝也不是和言修开玩笑的,在说出那番话之后的第二天,宫里就派人来请言昭宁在传旨次日,入宫觐见皇后娘娘,宫里来人了,言修就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只能让人给她换了衣裳,梳洗打扮一番,又叮咛数句,回应要得体,不能伤了言家颜面的话。
言昭宁稀里糊涂的点头应声,没想到自己一下子从地狱飞到了天堂,心情雀跃起来,就连脸色都好了不少,丫鬟们给她挑选衣裳,她换了一套又一套都不觉乏累,看着那个在她房里替她忙前忙后的言昭华,言昭宁坐在梳妆台前,别提心里多得劲儿了,看来她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这把赌注,终究是要赢了,不惜一切搭上谭孝之,果然是做对了,若非如此,她哪里能获得单独觐见皇后娘娘的机会呢?
言昭华不知道言昭宁心里在想什么,真心实意在替言昭宁张罗入宫觐见的衣裳,因为言昭宁没有封号和诰命,所以没有对应的品服,就是普通世家姑娘觐见,言昭华拿着一套粉色罗裙,不张扬,却又不失华丽,给言昭宁过目,问道:“这件你觉得如何?”
言昭宁放下正在抹腮红的手,扫了一眼衣裳,对言昭华说道:“姐姐替我挑的都是好的,就这件吧。”
言昭华听她这么说,便点点头,将衣裳拿给了一旁伺候的丫鬟,言昭宁从镜子里看着言昭华,似乎想在言昭华的脸上看出一些嫉妒和不甘心来,可是她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如愿,言昭华神情自然,哪里有丝毫嫉妒的影子,言昭宁暗自想道:还真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