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舟心底一软,俯身轻吻她粉色地红唇,又伸手捏捏她柔嫩的面颊:“我哪里会生你的气?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再胡思乱想,怎么又不听话了?来,好好休息一会,我给你去叫大夫。”
钱宁儿瞪圆双眼低叫一声,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嗯,我听你的,不再胡思乱想。大夫就不用叫了……我真的没事,休养几天便会好了。”
宁浅舟伸指摁住她的嘴唇,摇着头沉下面色,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却犹带笑意。钱宁儿知他只是吓唬自己,嘴角微微一弯,随后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从钱宁儿院中漫步走出,宁浅舟心情尚算不错,但只过得片刻之后,他突然感到身子不适。首先是心跳加速,而且越来越快,直到快得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接着便是头部剧痛,似乎有个小人拿着锯子在脑中肆虐……又过了须臾,他竟是浑身都开始疼痛抽筋,眼前景物也模糊起来。
他心中大骇,撞撞跌跌的勉强走了几步,想要叫人前来,喉中却发不出声音,再踉跄几步,他眼前一黑,砰然一交摔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一阵虚脱的感觉中悠悠醒来,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床边的正妻一脸焦急之色。
看到他睁开双眼,双眉紧皱地正妻总算松了一口气,“夫君,你身上可有何处不适?你昏倒在宁儿妹妹的偏院之旁,恰好被我院中的下人看到,便赶紧抬了你过来。我怕惊动老爷,只悄悄请了大夫来出诊,大夫看不出你是什么病……”
宁浅舟身子虽然感到虚脱,脑中却是一片清明,先前那些难受痛楚也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他自己也想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只得摇头打断正妻,“夫人休得惊慌,我并无大碍,身子也没什么难受之处。大夫看了也说无事,你只管放心吧。”
正妻长叹一声道:“你教我怎么放心?夫君……你是怎么昏倒在那处,可还记得前因后果?之前可是从宁儿妹妹院中出来地?你一大早便去了她院里,之后的事……唉,你别嫌我嗦,我委实是担心你地安危。”
宁浅舟自然还记得早上发生地事,可那荒唐的盟誓不能讲与正妻听。那鲜血之盟不但有些发傻,还会令正妻心中难受,他又何苦多生事端?
他在这厢犹豫难言,再抬起头时却看到正妻满面都是泪痕,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替她拭去眼泪,“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哭得这般伤正妻哽咽着握住他地手贴在自己面上,一双红红的眼里尽是自责之意,“夫君,是我不好……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我怕你知道那件事之后心中难过,更怕你疑心我妒忌宁儿妹妹,才刻意说她的坏话。我本想装聋作哑,只要你喜爱她,她也待你好便一切都不计较,可今日之事让我害怕得紧!”
宁浅舟大为吃惊,这个向来贤淑的正妻竟然一直有事瞒他?而且听她口气,此事还关乎新入门的钱宁儿?
他面色不变,只凑近对方沉声问道:“夫人,若是事关重大,你莫要有所隐瞒!”咬了咬牙,挺直身子开口道:“宁儿妹妹所说的身世,根本就是假的!你娶她入门之前,我拿了自己的嫁妆换得几十两银子,托人去查访她可有远方亲人在世,也好代替她的父母来为女方主婚,以免她嫁得太过凄凉……哪知查来查去,非但这城中从没人见过钱宁儿和她的母亲,就连她所说的出生之地,也并没有一户姓钱的人家!”
宁浅舟登时愣住,正妻定然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来骗他,那便是说宁儿才是骗他的那个人?她对他的情意看起来那般真切,就在今日还与他定下同生共死之盟,却原来他连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第77章 焚花
听完正妻所说的言语,宁浅舟惊异之余又觉微微伤心。但他仍是想不通钱宁儿为何要骗他,为何要千方百计与他相遇而嫁给自己。
他茫然看向正妻带着担忧自责的脸,语声中透出一丝疲惫,“那……夫人可还查到些别的什么?宁儿她……这般骗我,到底所为何事?”
正妻寻思片刻,弯身坐在了他的身边,双手轻抚他微凉的掌心,“女子花费心思大多只为嫁得好一些,也是找个下半生的依靠,原本无可厚非……我怕的是夫君你曾经得罪过那位姑娘而不自知,你最近记性不好,忘记了许多原本应该牢记的旧事,我那日私下试探过她,问她到底是谁……她竟说早已认识你,并与你海誓山盟。”
宁浅舟只觉荒谬,不禁摇头苦笑道:“我当真是一点儿也记不起,什么时候与一位姑娘海誓山盟过。”
正妻细看他面上表情不似作伪,这才偷偷放下了心,无论是从没有发生过那件事,还是夫君已经把那个女子忘得干干净净,都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