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的:“我今天要去学校。”
他按着她的手,语气不容质疑:“别去学校了,医生说孩子的情况不稳定,前三个月最好卧床静养,你忍一忍。”
她终于爆发了,怒不可遏:“汪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怔。
她甩开他的手迅速起身拉开抽屉,抓了那药瓶子扔给他:“汪先生,这是什么?”
那是他为她准备的口服避孕药,她按时服用,从未间断。
可是,却犯了这样的大乌龙。
他捡起瓶子,摇了摇,面不改色:“一位熟识的医生告诉我,女人长期口服避孕药,很容易患上多囊卵巢综合症什么的,导致不孕不育。细细,我怕损坏你身体,所以把里面的药换成了维生素……”
就像一个租客,最初他只是想租一套房子,随便住住,反正是别人的东西,怎么践踏都无所谓。但后来,他想把房子买下来,于是就要开始考虑这房子的质量、保值期,不能那么快就让房子损坏了,必须精心维护。
她死死瞪着他,他脸上是那种毫不掩饰的贪婪。一开始,他并没打算“买房子”,可是,每每盯着那如花容颜看久了,就滋生了贪念: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若是这女子肚子里有一个自己的血脉,会多精灵可爱?
那孩子一定是慧黠的,跟她一样诡计多端,聪明伶俐,呵,多可爱。
他不知道这念头是什么时候兴起的,然后,逐步开始实施,一步步将她逼入绝境――也许是她说“汪先生求你让我念完大学”那时候就开始了?
潜意识里,是不是怕她大学毕业就跑了?
但是,有个孩子束缚着,天涯海角,她能去哪里?
她全心全意念书,一门心思奔着解放的那一天而去,却不料,落入更大的陷阱。
她默不作声,去拿了书包就走。
刚到门口,被一双大手死死抓住,她怒不可遏,回头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滚开……你给我滚开……汪东林,你休想,我不会去国外,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
“好好好,不去就算了。不去就不去……”
她拼命捶打他,可根本挣不脱他的铁壁,倒在他怀里只是痛哭。
“细细,听话,孩子已经四十几天了,你再忍一个多月,等胎儿情况稳定了,我派人送你去学校,不会耽误的……再说最后这两个月根本没什么课程,到时候你去领毕业证,拍照,都来得及……”
她眼前一黑,又软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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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阳谋3
有一天汪东林的电话响了,他看她一眼,又去外面接听――很显然这是周婷打来的。
几分钟后他回到卧室,神情居然有点不自然:“细细,我必须去瑞士一趟。可能这次去的时间很长,不过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
她明明知道周婷长期呆在瑞士。汪东林此去,就是要跟周婷完成订婚仪式。但是,她懒得理睬。
汪东林走了,她反而轻松自在。
她压根就不想跟这个无耻的男人夜夜相对。
他却明显地不安,在屋子里徘徊了好几圈,好几次张口但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走到她身边轻轻抱她一下:“细细,你乖乖呆在家里养一养,千万别伤着了孩子,我给你带礼物回来。”
束缚的镣铐已经打开,他并未干涉她的自由,她完全可以随意出入。
学校已经通知了毕业晚宴的具体日期,那一纸学位证书也指日可待,只要成了自由身,前程似锦。
明明一只脚已经踏出泥潭,为什么偏偏又缩回去了?
可是,当初坚定不移的信心支撑不住了。她夜夜噩梦,总是梦见影片里被绞碎的那个小宝宝,甚至在深夜听到他临死之前因为极度恐惧忽然加剧的咚咚的心跳。
这恐惧镇压着她,有好几次她已经悄然走到医院门口,可是,又不敢进去。
慢慢地,孕吐已经适应,逐渐地,也能吃能喝了。这时候,她反而不愿意出门了,整天浑浑噩噩的呆在家里,除了偶尔在花园里晒晒太阳,多半时间她都躺在床上。
有一天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这样问:“颜细细吗?你认不认识徐小雅?这里是xx医院,徐小雅自杀了……”
她奔下楼就找司机:“快送我去医院。”
那是她第一次出动汪家的司机,火速奔到医院时,她的背心都被汗湿透了。
病房里,徐小雅一直昏迷不醒,医生将她叫到一边,态度倒是客客气气的:“你是颜细细吧?这位叫徐小雅的病人服毒自杀,但送她来的人早就跑了,我们联系不上,从她的手机上找了好几个号码,那些人都不肯来,只有你一个人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