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一个穷汉,忽然主宰了美国的中央金库。
水莲一直捏着那把钥匙,嗫嚅地,一声不吭。
他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得出奇:“怎么样?从此后,你非常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能发出声音了:“如果……我再一次逃跑呢??我……也许会偷许多许多钱才跑……”
“你可以去任何地方游玩,但是,决计不能再逃跑了!!!。”
他是那个收线的人,无论风筝飞去了哪里,最后,都会把她收回来。
她还是咬着嘴唇,低低的:“陛下,你这样待我……日后,我真会成为后宫公敌……”
他扬眉,故作惊诧:“小魔头,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如果你害怕担负一个醋妒的名声,那也行啊,你可以学着贤惠,随时给朕找一些美人儿嘛……你放心,朕绝对不会拒绝的,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妻多夫贱7
她幽幽的:“陛下,不是我不给你找,而是女人多了是非就多,古话说得好,‘妻多夫贱,无水洗面’……你是不是希望洗脸水也无人给你打?”。
他哈哈大笑。
老婆多了,利益纠葛也多。
一大堆等着分享权利,财富之人,到底还有几多真心假意?
按理说,皇帝是不该要求什么爱情,历代皇帝,谁会傻到要什么爱情?他们甚至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女人无非就是工具:美色的工具,政治权利的工具,平衡各种关系的工具,甚至是和亲的工具……几曾需要爱情的功能?
只要他们愿意,女人多的是,一天换一个都不是问题。
环肥燕瘦,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而且,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心力,只会是她们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取悦他,谄媚承欢,予取予求……
问题是皇帝不一样,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从青涩走向了成熟之后,从那么多女人身边走过……反而坚定地认为自己需要爱情。
那爱情的对象也是那么明确——一直保留着的落花殿,就如他心底一直保留着的那个角落一般。
那是一种不为人知的寂寞。
一个人无论拥有多高的地位,多大的权利,站在多么巅峰的时候,总希望自己的心灵深处,有可以倾诉,可以畅谈,可以温存和怜悯的那个人!
而这个人,不能是随便一个曲意承欢的女人。
只能是两情相悦,跟自己站在一起,心意相通的那个女人。
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他甚至因此暗暗地感谢太后,是她当年替自己留下了这么一个人。才不至于让他像别的皇帝,连可以谈谈爱情的对象都没有。
甚至于曾经为此付出过极大的代价——一个崔云熙就折腾得四邻不安了,再加上别的女人怎么受得了????
他微笑着,倦了,脸上露出困顿之意。
水莲吩咐侍女端了热水,拿了热帕子给他擦拭,将他乱糟糟的头发给他梳理得整整齐齐。
她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直闭着眼睛,仿佛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妻多夫贱8
他是皇帝,当然不是没有人照顾他,但是,这多年过去了,总觉得那些人都没那么彻底。尤其是他身上的那些小小的习惯,小小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
就如洗面的时候,他耳朵的背后有一处小小的疤痕,微小得几乎看不清楚,那是当年他被关在黑屋子里差点冻坏了留下来的,洗面的时候最好热敷一下全身才会舒服也更能安然入睡。大婚之后,都是她照顾他,替他热敷。
后来她被逐出宫,他病了,受伤了,换了其他人,他们就不知道了。
宫女太监,其他妃嫔都不知道——他也无意说出来让她们知道。
久而久之,就在他自己都快忘记了的时候,却被她这样一双温柔的手唤醒,感觉到她拿了热帕子热敷在那个地方——
他轻轻地,在自己的内心很细微地叹息了一声,异常满足。
水莲和崔云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养气殿外面的花园里。
那时候,已经是春风送暖了。崔云熙远远地看着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摇曳多姿地走过来。
这个贵妃实在是打扮得太让人刺目了。
一头秀发梳成变化多端的飞云髻,髻上插一支宝蓝色的发簪。同样宝蓝色的雀金紧身绸衫外面批了一条浅紫色的轻纱,显得曲线生动,身材苗条。脸上因为淡淡涂抹了脂粉,完全遮挡了当初的那层病中的黄色,看起来面色如玉,那抹恰到好处的胭脂又增了几分淡淡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