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太多了。”朱雀说,”两个人共同生活,把彼此的一切习惯都暴露在对方眼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可不想青龙看见我早上刷牙,一嘴泡泡的情景,我也不想看见青龙衣冠不整的模样。两个人都保留自我的空间,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会比较美好。”
朱雀媚眼如丝地看着我,”现在这样子,要引吸他很容易,真在一起,恐怕就难。青龙睡觉打鼾的,我可受不了。”
“真的?你怎么知道?”我好奇。
“我听到啊,那么大声。”
“我并没有见过你们怎么亲密嘛,”我说,”我都没见过你们接吻。”
朱雀”哎呀”一声大叫,把沙发靠垫扔过来打我,”你这个丫头,说的什么鬼话。”
我急忙躲闪,”我讲错了,你们才不会被我看到,你们那么精明。”
朱雀扑上来按住我,”小蹄子,看我不撕你的嘴。”
我挡她,”你们又不是青年男女,我也不是小孩子。你怕什么。”
“你不知道。”朱雀放开我。
我就是搞不懂他们。
我又问,”那大哥有没有跟你求过婚?”
“有,”朱雀抿着嘴笑,”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我也很满足了,不能再强求他。”
“戒指呢?有没有?玫瑰花呢?”我问。
朱雀给我看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钻石指环,式样简单大方,正是朱雀喜欢的类型,钻石不很大,但是极亮,看的出品质极高。
我认得,和朱雀相识不久,我就见她戴着了,一直以为是她私家首饰,原来在那么早以前,青龙就送给她了。
“怎么戴右手?”我问。
朱雀黑的发蓝的眼眸,如同阳光下的湖面,闪闪动人,嘴角一抹浅笑,”戴右手无名指,代表:我已经将我的心,奉献给你。”
说完,满面通红,拿沙发靠垫挡着脸,笑个不住。
我想到阿毛,心不由温柔起来。
我多么渴望有人爱,多么渴望温暖,我想结婚。
子夜时分,已经睡着的我,被一阵音乐声吵醒。
我一听,就知道了,是青龙在拉小提琴。
一生堂内,若是学院出身,特别是黑组,所有成员均需掌握一门艺术,比如音乐、绘画或雕塑,方可毕业。
青龙会拉小提琴。
不要看他不会跳舞,不听流行音乐,实际上,他的艺术修养,远较一般人为高。
我记得,很早以前,他是常常拉琴的,给我和朱雀听,后来,人越来越忙,演奏的机会也少了。
青龙的小提琴,是为朱雀拉的。
听着那乐声,清悦明快,我不由得微笑。
我对于音乐,仍至乐器,完全是外行,我不知道青龙到底演奏的好不好,而且,我一般都不知道他拉的到底是什么曲子。
但是,听着他的演奏,在那乐声中,我能感受的到,仿佛身在浩瀚的江边,或是身处无边的星空之内,那样广博,那样高远,那样深邃。
青龙的心,就是那样的吗?他有着无比宽广的胸襟,最是能够包容和理解别人。
为什么一个有着这样胸怀的男人,却是杀手,而且,是国际某一圈之内公推的杀手们的领袖。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明白。
一生堂内所有的杀手,都专门接受过专业课程的培训,具备较高的艺术修养,这很奇怪。
但是我知道,在二十世纪中叶,有一场牵动全世界的战争,发动那场战争的狂人,他的手下将领中,就有很多人,具备艺术的修养。
他们并不是只懂得杀人的机器。最起码一生堂内的人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学习这个,我不懂。
听着那悠扬而清悦的提琴声,我渐渐睡着。
青龙带我出去,说是看房子。
“什么房子?大哥要回来吗?”坐在车上,我问。
“不是,是买给你的。”
“我?”我摇头,”我打算和他在基地住,不想回来了,我们不用新房。”
青龙伸手揉揉我的头发,”你们总归是要回来的,也不可能在基地住一辈子,当然还是要有房子。大哥送给你们。”
我的心,无端一阵刺痛,当时,当时,我也曾想过的,如果我要结婚,青龙一定会送我一处房子。
我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车子开到半山。这里环境很好,闹中取静,交通也便利,同样的,房子绝不便宜。
车子开到一栋独立楼房前。
吸引我目光的,不是雪白的外墙,不是二楼阳台花朵绽放的花坛,不是绿草茵茵的庭院,而是院中,几棵梨树。
时值春日,梨花盛开,雪白一片,如轻云般,在阳光下看起来,像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