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师用另一只手扶住船舷,一撑,身体一纵,跃入河中。
林子心扑到船舷旁,占星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河水之中。
鲁宾早已将船停了下来,其余的五个人,都站在船边,紧张的望着河面。
暮色之中,河面很平静,看不出波澜。
林子心的心跳的很剧烈,跳到他的耳朵都能感觉的到心脏的震动。
一阵哗啦啦的巨大水声,平静的河面翻起浪花,猛然之间,一团物体浮出了水面。
“快看!”贝迪大叫着,指着河面。
一条体长一米有余的鳄鱼,浮出了水面,张着嘴,凶态毕露,鳄鱼的背上,趴着一个人,一手紧紧搂住鳄鱼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扎向鳄鱼的腹部,血,染红了河面。
一人一鳄,在河中搏斗着,河水掀起浪花,惊飞了树丛间的鸟。
“哦,天哪。”鲁宾捂住嘴,一脸惊讶的神色。
贝迪皱起了眉头,“他真的,他真的要抓。”
“快点帮帮他!”林子心叫了起来,急的就要往河里跳,被乔治一把拦住。
乔治已经看出来,在这场人与鳄的战斗中,占星师已然占了上风。
“绳子,给我绳子!”占星师在水中大叫着。
麦克跳进了河中,拿着绳子向占星师游去。
二个人和一条鳄鱼,又都沉入了水底,河面上不断有气泡冒出来。
“他要干什么?”林子心问道。
贝迪抓了抓脑袋,“我想,他可能要抓活的。”
当占星师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他仍然紧抓着鳄鱼不放,此时,鳄鱼的嘴,已经被绳子捆绑起来了。
最后,占星师和麦克,合力把受了伤的鳄鱼硬是拖到了船边,用系在船舷上的绳子,牢牢的拴住了它,把它拖在船尾。
鲁宾和贝迪把占星师和麦克拉上了船。
林子心冲过来,伸手拉住占星师的手腕,看着他手臂上,自己划开的伤口,低叫道:“你这疯子。”
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贝迪仍然站在船尾的甲板上,探头出去,努力想看清被拖在水中,半死的鳄鱼。
小小的船舱里,占星师坐在林子心对面的椅子上,伸出手臂,让对方为自己的伤口消毒、包扎。
处理了占星师手臂上的伤口,林子心暗暗放下心来,那道三寸长的伤口很浅,只是划伤了表皮,并没有伤及肌肉组织和大血管,失血也不多。
看了看被绷带包扎起来的伤口,占星师挑了挑眉,“没事,没什么,我知道,伤口不怎么样。”
“感染了怎么办?你怎么能就这样跳进河里,你这疯子!”林子心忍不住低声喝问。
“感染就说明还活着。”占星师的语气十分的无所谓。
林子心只能叹气。
用手肘支在膝盖上,占星师低下头,金色的湿发滑落下来,遮住他的额头,然后,他扬起脸,自下向上,盯着林子心,被发丝半遮住的眼眸,此时看起来,是灰绿色的,和他真正的眼眸的颜色并不相同。
被占星师专注的眼色看的心里发紧的林子心,打破了沉默,“你看着我干什么?”
占星师猛然一伸手,揪住林子心T恤的领口,“我问你,是不是这里疼。”说着,他用手,按在林子心胸前,心脏所在的地方。
“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这里感觉到疼。”
林子心挡开占星师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占星师显然不满意于林子心的答复,他恶狠狠的说道:“少掩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疼了。”
“什么?”林子心的语气,有一点紧张。
“别装了,看到我划破自己的手臂,然后跳进河里,你心疼了吧。我受伤,你心疼了,你不会没有感觉,别想骗我。”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疯子,哪有人这么做的?如果你需要血来引诱鳄鱼,一定会有别的什么方法,用不着你自己的血。”
占星师露出邪魅的笑意,“别的,如果我抓个猴子来,你又会说我伤害小动物吧。再说,我干嘛要让你为了别的什么而心痛。与其用别的血,不如用我的。哼,看到你心痛,我可是高兴的很。”
林子心低下了头,“是,看到我心痛,你就高兴。”
占星师凑近过来,在林子心的耳边,呢喃似的低语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这样的人!看到你心痛,我最高兴。如果不能让你爱,让你恨我也好,最起码,恨也需要动用感情。我宁愿你心痛,这样,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笑也好,痛也好,我知道此时的你,对我有感情。我不要你对我冷漠,我不要你对我冷漠。”
林子心别转了脸,不让占星师看到他的表情,“请你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