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二人行到了苍山山脉中段,孔瑄向村民打听才知道到了翠姑峰,翠姑峰山高入云,因长满了翠绿的云杉,山峦形状似一姑娘的发髻而得名。
眼看寒风越刮越劲,孔瑄笑道:“容儿,看来我们的旅程得告一段落了。”蓝徽容有些不舍,无奈道:“我还想趁着下第一场雪前赶到雾海呢,看来是不成的了。”“不怕,等雪下定,雾海冰封了,我们再去,说不定更有一番意味。只是我们现在得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才行,今冬第一场大风雪看样子再过几天就要到了。”孔瑄安慰她道。蓝徽容也知他所说不差,二人商议了一下,驱马到几十里外的集市上购来了一应工具物品和部分食粮,又赶回翠姑峰下。
蓝徽容曾听母亲说过,翠姑峰顶有一温泉,即使是冰雪封山的季节,泉水仍是热意腾腾,温泉下方有成片的云杉林,林间有一空地,是极好的安家所在,只是因为一路到山顶都是陡峰连天,极难行走,没有一定的轻功是很难上到峰顶的,故此人迹罕至。
她向孔瑄一说,二人兴致高扬,一致决定将过冬的地方安在那处,孔瑄出面将那匹陪伴了二人一个多月的马儿卖掉,换来一些衣物和过冬物品,二人负着数包东西上了翠姑峰。二人施展轻功,过险峰,越陡壁,沿着山峰的走势一路攀援而上,终在精疲力尽、大汗淋漓之时,到达了翠姑峰顶。
接下来的几日,二人趁着暴风雪未到,齐心协力,伐木为屋,锯杉为床,这日黄昏,眼看着寒风刮过木屋旁的云杉林,风雪欲来,而孔瑄也终于将小木屋的最后一根木榫敲入,蓝徽容忍不住开颜而笑。
孔瑄直起腰来,二人长久地微笑对望,慢慢伸出手来,相牵着走入木屋之中。木屋仅前后两间,孔瑄在前面一间搭了一个小小的灶台,造了一张简陋的木桌和几把木凳,摆了一张木榻。后面一间则摆了一张小小的木床和木台,再无他物。
这木屋是如此简陋,有些地方甚至还有着未曾剥落的树皮,边边角角也并不齐整,但在二人眼中,却如同进入了世上最华丽的宫殿。
这夜,蓝徽容下厨,菜式仅一样----菜干煮咸肉,孔瑄不知何时偷偷带了一壶酒上山,见他伤已痊愈,蓝徽容倒也未反对,二人各饮数杯,意兴浓浓时蓝徽容突然放下筷子,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孔瑄,你听!”
孔瑄听了一阵:“容儿,你听到什么了?”
“下雪的声音。”蓝徽容站起身来,拉开房门,奔了出去。
这时,风小了很多,洁白的雪花星星点点,自未完全黑透的天空洒洒而下,宛如一朵朵梨花,在空中冉冉盛开,又似一只只白鸟,在风中自由地飞翔。
蓝徽容眯起眼,伸出手来,让那雪花落于自己的手上,洒于自己的眉间,孔瑄默默走到她的身后,隐隐听到她竟在低声饮泣,他从后面环住她,轻声道:“怎么哭了?”
蓝徽容靠上他的胸膛,喃喃道:“孔瑄,到现在,我才确信,我不是在做梦。”
四十、雾海
听她这句话说得傻到极致,孔瑄将环住她的双手渐渐收紧,在她耳边轻声道:“容儿,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应该早些和你到苍山来。”
“现在也不迟啊,你看,我们正好赶上今年第一场雪,孔瑄。”
“嗯。”
蓝徽容却不再说,孔瑄等了一阵,探头过去看了她一眼,见她似正在羞涩地想着什么,他的鼻息渐转粗重,眼前的娇躯似水一般融化了他,却又似火一般燃烧了他,他扳过蓝徽容的身子,柔声道:“想说什么?”
蓝徽容眼波如画,微微一笑,低下头去:“不说了。”
孔瑄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颚,眼前的这面容焕发着异样的光彩,她的眉梢发间还挂着雪花,但眼神却是那般炽热。
他似读懂了她那眼波中的心事,心神荡漾间,他慢慢俯下头去,印上她那象一汪清泉般的红唇。她的唇齿有一股清香,瞬间迷醉了他的身心,而他的气息有着浓烈的醇厚,刹时占领了她的灵魂。由轻柔到热烈,宛转承就间,蓝徽容慢慢伸出手来,攀上他的脖颈,孔瑄脑中一热,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蓝徽容双眸紧闭,呼吸急促,右手紧紧攥住孔瑄的衣襟,说不出一句话来。孔瑄将她抱入内室,轻轻放于床上,抚摸着她滚烫的双颊,终忍不住覆于她的温柔身躯之上,再度吻上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和那娇嫩的面颊。
室内一片缠绵悱恻,焦渴与燃烧中,孔瑄的手已抚到了蓝徽容的腰侧,颤抖着解开了她的衣襟。可就于此时,他的脑中忽有一道闪电划过,伤痛的感觉再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