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比一个想得入神,眼看清洛的手就要抚上萧慎思的面庞,慕若象小兔子一般跳了进来,叫道:“盛掌柜,清哥哥,我哥哥来了。”
清洛率先惊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在做什么,象被蛇咬似的将手收了回来,一时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心儿象擂鼓一样呯呯跳动,暗暗的骂着自己:清洛,你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个样子?
萧慎思却没觉察到她的异样,站起身来,自然而然的拉起清洛,笑道:“就请若儿小姐引见,让我等拜会一下慕公子。”清洛不欲让人见到她红透的面庞,别着脸随二人出了院子。
慕若在前蹦蹦跳跳带着二人向宅子正北方向大屋行去。萧慎思仍牵着清洛的手不放,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三弟的手纤巧细弱,柔软无比,滑若凝脂,包在自己的大手里感觉异样的舒坦,心头的焦燥也好似消失得无影无踪,虽明知两个男子牵手而行大为不妥,一时却也不忍放开。
清洛心下羞怯,装作指点园中风景,将手轻轻抽出,两人默默体会着手中的余温,感觉却是一南一北:清洛自是害羞情怯,萧慎思却在不停责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越来越不对劲,越来越有些危险的倾向?
这一路行来,园中景致在两人眼中便如同那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看不清也摸不着,理不顺也道不明。
好容易到了正房花厅门口,慕若开心的笑声让二人清醒过来。跨过酸枝雕花门槛,只见屋内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格,或贮书,或置笔砚,或安放石头盆景,透着说不尽的书香墨气。见两人进来,屋正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从案前站起相迎,白衣轻裘,头戴束发银冠,勒着青玉抹额,腰围攒丝银带,脚踏绣蟒皮靴,清眉秀目,飘逸出尘。
两人想不到这燕慕华竟是如此年幼的一个少年,生得又是如此儒雅飘逸。萧慎思忙迎前一步作揖行礼:“盛某一介青国商人,今日得见慕公子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慕公子礼数极为周全,忙还礼道:“不敢当,听舍妹说,贵客既救得她性命,又替我母诊治旧疾,当是我慕华感到三生有幸才是!”
他两人你来我往正在谦虚客套之际,清洛拉住慕若问道:“若儿,林先生替夫人诊治,现在情况如何了?”
慕若撇一撇嘴:“不知道,听侍女说,还在行针,林先生似是极为吃力的样子,真有些担心。”
燕慕华显是也挂念着正在治病的母亲,说话间便有些心不在焉。
清洛细心看了他两眼,轻声问道:“若儿,怎么你和你哥哥年纪竟好象差不多似的。”
慕若笑道:“哈,那当然,他只比我先出来半个时辰。”
清洛也不由笑了:“啊,原来你们是孪生兄妹。只是相貌看着不太相似。”
慕若答道:“我象母亲,哥哥就比较象父亲了。”
清洛再细细的看那燕慕华,总觉得象在哪里见过他似的,一时又想不起来。
说话间,林归远从后堂走了进来,踉踉跄跄,身形不稳,面色惨白,额头更是渗出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
二五、卷旗夜探敌军帐
清洛见状忙冲上前去扶住他,急问:“二---林先生,你怎么样了?”
慕若与慕华也急围过来,林归远状极虚弱,清洛将他扶至椅中坐下,林归远颤声说道:“幸不辱命!”
慕若一声欢呼,冲入内堂,慕华也跟了进去。见他二人离开,清洛皱眉嗔道:“二哥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身子,怎么如此耗损元气?”
林归远见她担忧的眼神和眼神中透出的脉脉关怀之意,也不知哪来的精神,坐直了身子,笑道:“三弟不必担心,我调息一下就好了。”清洛不言,掏出丝帕细细的替他抹去额头上的汗珠。林归远心下激动,伸手覆上她握着丝帕的小手,柔声说道:“我自己来吧。”
萧慎思见到这一幕,心头象被什么东西抓挠一般,痒痒麻麻,难受得紧,只得一甩脑袋,将各种杂念抛开,问道:“二弟,不知那慕夫人的病情可是大好了?”
林归远这才惊觉大哥就在身边,忙答道:“慕夫人积病已久,我运了全部真力替她施针,已基本打通了她瘀塞的经脉,只要再针上几日,配上汤药,就会痊愈的了。”
这时慕华满面笑容的走进来,对着林归远长揖到地:“家母得先生高义相救,慕华在此深表感激,请受慕华一拜。”
三人见这燕慕华虽贵为皇子,封为亲王,却执礼甚恭,事亲至孝,语出真诚,不象那奸诈狡猾之徒,与那阴险毒辣的燕大皇子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不由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