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洛听她话语,心中慢慢有些明白过来。这几日清南君的异样情形她本没有放在心上,纵是那日清南君轻薄于她,她也只当是他妖邪本性发作,此刻听得漠妃如此说来,才如梦初醒,对他的种种怪异行为恍然大悟。
她心中暗叹一声,迎上漠妃明亮好奇的眼神,缓缓道:“漠妃娘娘,你家郡王如何待我,我全不放在心上,我与他毫无关系,以后也不会与他有所牵扯,请你放心。”
“啊?!”漠妃惊呼一声,见清洛目光坚定,言语真诚,忽觉自家郡王实在可怜,奇道:“为什么?你为什么看不上我家郡王?他长得俊美,武功又高,又才华横溢,对女孩子更是说不出的多情体贴,他哪点不好了?”
清洛不意她竟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又好气又好笑,转瞬想起她乃苗族女子,又有些释然,耐心道:“漠妃娘娘,在你心目之中,你家郡王自是如天上明月一般,独一无二,其他男子再怎么出色,你也看不上的,可是如此?”
漠妃眼神一亮:“啊,我知道了,小丫头是另有心上人了吧!”
清洛面上一红,默然不语。
漠妃侧头想了想道:“真是奇了,这世上还有强过我家郡王的男子么?”
清洛不由哭笑不得,片刻后方道:“漠妃娘娘,还是请你放我自由吧。”
“你是中了我们苗巫的‘蓝湖泪’的蛊惑,无药可解,要两天之后才能恢复体力的,你还是不要想其他的了,乖乖在这儿休息,郡王说要将你藏起来,我可不敢违抗于他。唉,郡王也不想想,藏得了你一时,可藏不了你一世。他要是知道你不喜欢他,可不知会多难过!”漠妃低低叹道。
过得片刻,她俏目一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皱眉想了一阵,笑道:“小丫头,你说我该不该帮我家郡王一个忙,给你种下这‘相思蛊’呢?”
“漠妃娘娘,你想做什么?!”清洛不由有些着急。
“这‘相思蛊’一旦给你种下,再让我家郡王服下母蛊,从此你便只会死心塌地的爱我家郡王一个人,唉,真是有些矛盾啊,到底要不要帮郡王这个忙呢?”
清洛心中焦虑,觉这个苗女漠妃实在不可以常理来推测,冷声道:“这‘相思蛊’既然如此神奇,你为何不给你家郡王种下,让他从此对你死心塌地?”
“唉!”漠妃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想是这么想,可不敢啊!”
“为什么?”
“因为巫神爷爷说过,郡王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不是我,让我不要痴心妄想,安安份份地做他的妃子就是了。我可不敢不听巫神爷爷的话。”讲到这里,她面上隐隐露出畏惧的神色来。
清洛也听清南君屡次提起过巫神爷爷,此刻见漠妃这等形状,不由对这个青国至高无上的神巫感到十分好奇,再想到要到他的徒弟孟雅手上去救小康,不免有些担忧。
漠妃见她神情忧郁,以为她怕自己给她种下相思蛊,轻轻一笑,将瓷瓶收回怀中,道:“小丫头放心,我纵是敢给你下子蛊,我家郡王还不一定愿意服下母蛊呢,他可是光明磊落的人,从不使阴谋诡计对付女孩子的。”
这话一出,清洛不免有些失笑,暗道:你家郡王使阴谋诡计的时候,你可没看见呢。
她虽与漠妃只交谈了这一刻,却好象已十分了解她,仿佛看到她柔媚外表下一颗多情善良的心,侧头见小鱼儿正在自己身边酣睡,雪儿守于一边玩耍,灵机一动,微笑道:“娘娘,您不放我出去也可以,但不知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这貂儿素喜热闹,不如你将它带至外面歌舞之处,让它自行去玩耍一番,可好?”
萧慎思和清南君两人面颊高高肿起,坐于篝火边,看着南疆将士们载歌载舞,欢庆胜利。众人均不敢瞧向他二人面容,偶尔目光掠过急忙转了开去。
萧慎思在河边逼问清南君真相,清南君却死活也不肯说,只道要萧慎思随他回王都见过一人后再告诉他一切,萧慎思再问他为何不带清洛前来见自己,清南君也是目光闪烁,说清洛偶染风寒,留在王都,未随大军南来。萧慎思万般无奈,只得随他上马回到大军之中。
这夜南疆军便在沧水河畔举行盛大的欢庆仪式,庆祝擒获昏君,大战告捷。欢歌美酒,篝火跳跃,众人开心至极,只是郡王和功臣二人的面颊均高高肿起,红紫相间,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清南君虽对青王恨入骨髓,这时却好象对他父子三人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命属下严加看管,随军押回王都再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