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思一惊,向地上物事望去,只见是一木刻雕像,雕像通身血红,面目狰狞,口角用红漆绘上数缕血迹,胸口绘着一个黑色的火焰图案。
清洛在旁见那些人面上愤恨之色甚浓,觉得有些好奇,转向萧慎思问道:“大哥,什么是‘庆氏血魔’啊?”萧慎思心一沉,不知该如何回答。
旁边的公孙怀玉面上微现恐惧之色,开口道:“洛儿,这‘庆氏血魔’———”
萧慎思情急之下猛喝道:“盛小姐!不要说了!”
公孙怀玉被他一喝,愣了一下,抬眼见萧慎思急怒神情,心头不由感到有些不舒服,瞪了一眼萧慎思,道:“萧公子!请你称呼我为公孙小姐!”
清洛感觉气氛有些尴尬,见萧慎思与公孙怀玉怒目相视,忙道:“大哥,以后你叫怀玉姐姐为公孙小姐吧,孟雅的事不了结,她是不会恢复姓盛的。”听她此言,盛竹卿和公孙影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均知女儿幼年受盛府众人歧视的阴影,至今尚未消去。
萧慎思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面上一红,忙道:“公孙小姐,在下不是故意的,还请小姐见谅。”
这时,雨慢慢的小了下来,天地间也不再是白茫茫一片,有音笑道:“这剑江边的雨,就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倒也爽快!”那七八个村民见雨势渐小,纷纷道:“走吧,驱魔节马上就要开始了,得赶快将这‘庆氏血魔’放到祭坛上烧掉才行!”一人骂骂咧咧拾起地上木雕,众村民相继出亭而去。
见他们远去,萧慎思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却在此时,听到清洛清脆的声音响起:“怀玉姐姐,你还没开始说,这‘庆氏血魔’到底是什么啊?”
萧慎思顿觉头疼不已,见公孙怀玉欲张口述说,忙抢道:“三妹,我来告诉你吧。”
见清洛转过头来,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略带好奇之色望着自己,萧慎思按住心中不安,清了清嗓子,在脑中急想措辞,慢慢道:“三妹,你听我说,是这样的:我朝天朝立国之前,中原和这西南青国本属一国,称为庆国,皇族便称庆氏。庆氏一族不知从哪代开始,武功十分高强,皇族中更是有秘技世代相传。到了庆国最后一个皇帝阳帝之时,阳帝参加武林大会,竟轻而易举的击败四大门派和三大邪教,将盟主信物掷落于地,大笑而去。而这阳帝极好四处征战,穷兵黩武,又强征暴敛,一时弄得民不聊生,内乱四起。”
众人听他细细道来,面上神情复杂,公孙影更是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当时流寇四起,暴乱丛生,那阳帝却一味沉迷于征兵作战,终于某一年,有一解氏男子揭竿而起,率众起事,发布檄文说是阳帝大量征兵不是为了作战,而是为了吸尽那些青年壮丁的血,以作为练功之用,如果再不阻止阳帝暴行,让他‘血魔功’大成,天下苍生将尽数沦于庆氏魔掌。”
清洛听他细细道来,只觉有趣至极,竟是眼睛都不舍得眨上一下。
萧慎思心中暗叹,续道:“当时庆国民众早就对阳帝暴行十分不满,听得这解氏义军所讲,便个个深信不疑,纷纷加入了起事之列。正逢此时,当时在民间享有极高威望的‘璇玑老人’的徒弟龙千海出现在义军之中,他言道‘璇玑老人’演算推得这庆氏一族是天生的‘血魔’转世,如果让庆氏一族繁衍下去,天下将沦为血海。还言道庆氏一族,胸口皆有火焰图形,正是‘血魔’标志,义军便将捉来的庆氏族民当场验证,确发现他们身上有那火焰图形。”
“这下民众情绪再也无法控制,义军势如破竹,数月内便攻至京城,路上凡遇庆氏族人便屠杀殆尽。那阳帝见势不妙,仗着武功高强率最后一批皇族逃至开州,解氏军队将开州团团包围,本以为阳帝武功高强,无人能敌,只拟将他围困城中,断其食源,慢慢饿死他。却于某日清晨,开州城墙上抛下阳帝尸身,其余庆氏皇族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成为了史上一大悬案。”
清洛听得心潮起伏,猛想起陆先生以往授课之时,只字不提此段历史,不由暗暗纳罕。
萧慎思顿了顿续道:“那起义的解氏男子便是我天朝开国皇帝圣太祖,他立国之后,便颁布诏书,凡遇庆氏遗民,格杀勿论,民间受其影响,便世代相传庆氏一族为‘血魔’投胎,即使有那庆氏孤民改名换姓存活于世,却也因胸口有火焰图形被人发现而被屠杀,所以现在这世上当再无姓庆之人了。”说着,他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