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陲迷踪(149)
公输云闲听完却是手一抖,咽了口吐沫,手中的烟抽也不是掐也不是。
“我们走后,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我怎么看湘湘有些不对劲?”
“我和谭湘还有子喜都掉进了万丈渊,子喜临死前给我们二人下了忘情蛊,据说中了这种蛊,二人一月之内必须彼此断情绝爱,否则就会像那坤那样蛊毒发作,全身皮肤溃烂而死。”程亦抬头望天,自己难得对一个女人真心相待,却没想到命运多舛。
“忘情蛊?真的有这么厉害?”公输云闲好看的双眉皱在一起,明显不太相信,“蛊虫这种东西我以前还真费心研究过,其实大部分就是寄生虫,古代人不了解寄生虫病,就怀疑自己是被人下了蛊,后来越传越神,武侠小说更是把它们写得无所不能。”
几年前,湘西地区一户人家一个中年妇女声称被人下蛊,她的儿子在东南沿海一带做生意,辗转托人请他去解蛊。他查阅了不少文献资料,发现蛊病大多是因为寄生虫引起的。五代王仁裕的笔记小说《玉堂闲话》记载的治疗蛇蛊的故事其实就是寄生虫病,而明代医书《医林绳墨》中记载的是血吸虫病。
果然他到了那户人家一看,那个妇女像是得了血吸虫病,他装模作样的假装施法,其实是给她服用了吡喹酮,果然药到病除。
因此他不禁质疑子喜的话,总觉得那小子狡猾奸诈,忘情蛊的说法实在不能尽信。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可是我和谭湘确实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程亦挽起衣袖露出自己的左手手腕,上面动脉血管处的表皮确实有一个小红点。
“就算他给你们下了蛊,这蛊虫不过是一种寄生虫,你们及时去医院治疗就行,哪来什么断情绝爱的说法。”公输云闲撇嘴冷哼,这蛊虫还真神了,还能控制人的心性情感不成?他认为曲松的说法就算危言耸听。塔尔人在大山里封闭久了,思想及其落伍,不懂得现代医学,才对炼蛊之术闻之色变。
程亦觉得他说得有一定道理,决定离开这里后先带谭湘回成都,那边的医疗条件肯定要比九江好,先到医院好好排查一下。
公输云闲又问起子喜的事情,程亦据实已告,并告诉他子喜其实是那坤的私生子,惊愕得他张大了嘴。
“子喜就这样死了,也算罪有应得。”他自认自己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比起子喜还是善良多了,“这小子居然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害死,心肠真不是一般的坏。”
程亦笑了笑并没有发表评论,他和养父的关系如今也是异常微妙,他一面感激养父尽心将自己抚养长大,一面却不认同养父的行事风格。为了不接手养父的生意,他甚至回到中国碌碌生活,可养父依然心心念念,始终没有放弃让他做接班人的想法。
第二天几人睡到九点多才起床,谭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浑身感觉轻松不少。刚吃完早点,几人正商议着离开的事情,离离却带着父母找上门来。
离离的父亲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是各族村寨的领头人,个头不算高大,却自带一股威严,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离离的母亲是个美人,性子温柔可亲。离离的上面还有一个年长她几岁的大哥,因此她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离离的父母对他们救了女儿这件事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并热情地邀请他们去村寨里做客,四人盛情难却,便开车跟他们去了各族的寨子。
离离家所在的村寨也在一个山坳里,道路不宽但还算好走。为了避免瘴气的侵袭,这里的建筑大多是离地式干栏建筑。只有零星几家在路边盖了砖瓦小楼,其他户人家还是聚集在一起。
村里的各族人有的穿着现代服装,有的穿着传统的服饰,麻布衣裙都是由村中妇女亲手制作。离离家所住的吊脚楼是村里最大的房屋,分为三层,底层堆放着杂物,二层住人,三层是阁楼。
程亦几人被迎进客厅,离离母亲给几人端了茶水。茶叶是野生的白毫乌龙茶,不仅色泽乌润,茶汤金亮,入口清醇甘爽。
“离离这次能够平安归来,全靠几位搭救,只好今天特地请几位过来吃顿便饭,权作感谢。”离离父亲十分客气,又嘱咐家中女人赶紧准备午餐。
离离见男人们聊天,便猫腰朝谭湘招招手,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屋里。离离的房间二十多平米大布置的很温馨,家具都是纯木的,边角处雕着精致的花纹,桌子上摆了几件银饰。她今天穿了一件碎花连衣裙,虽然没有遗传母亲的美貌,但胜在青春靓丽。
“谭湘姐,你们是不是要走了?”离离拉着她的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