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不敢造次,谨遵二小姐吩咐将已经昏迷的燕飞鹰抬上马车,幸好出行时为防万一带了上等伤药,护卫中也有懂得粗浅医术的,一通包扎先将大伤口都止了血。
世子秦舒久病成医,自告奋勇也跟上去为这位曾经救过二姐的燕少侠诊治。不过情况真的是不容乐观,燕飞鹰肋骨折断一根,腿脚上也有伤,最要命是内伤纠结还有中毒的迹象。
世子秦舒验看完燕飞鹰各处伤势,沉声说道:“燕少侠可能最近几日连番遭遇恶斗,最早一处毒镖所至伤口在手臂上已经化脓,咱们带来的伤药估计都不能对症根除毒性。比较稳妥的方法是挑破脓处,尽快吸出毒血……”
秦瑶小时候被蛇咬过,是母亲不顾安危为她吸出毒血。现在燕少侠落难,正该是她表现的时刻,若她救了他的性命,今后往来更是名正言顺。可她仍存了些许理性,记得自己已经不是街头小混混,而是平南王的女儿。非亲非故孤男寡女,身份差距,一堆下人在场,她怎好启齿,说要为燕少侠吸毒疗伤?何况那化脓的伤口看起来的确有些恶心,她这样想着又有点犹豫。
那护卫头领建议道:“世子殿下,既然此人是二小姐的恩人,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找个下人为他赶紧吸出毒血。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定还有匪徒追袭,咱们应尽快回到城中更为安全一些。”
秦瑶焦急四顾,别的仆从都是跟着瞎忙活,唯独廿一躲在角落默不出声,她心中来气,吩咐道:“把廿一带过来,给燕少侠把毒血吸出,大家准备启程回府。”
这种危险又肮脏的事情还是低贱奴隶做最合适,侍从们暗自庆幸,生怕二小姐改主意,抓紧推搡着廿一来到马车旁边。燕少侠躺在车内,廿一脚上有镣铐根本上不去马车,护卫仆从们就干脆将廿一如行李一样扔上车,催促道:“贱奴快一点,别耽误救人。”
廿一沉默不语,态度极为乖巧,恭敬地爬入车内。在旁人看来他这种奴隶根本算不得人,顶多是一件器具,与疗伤包扎用的布条没有区别。不会有人顾及他的感受,他也没有资格拒绝什么,只有安静听命行事,用嘴含了燕飞鹰手臂上的化脓的伤口,一点点将紫黑色的毒血吸出。
等到血色渐渐变红,世子说可以停止,侍从们再不能容忍一个肮脏奴隶留在马车之内,粗鲁地连踢带踹将廿一赶下车子。
廿一从马车上跌落在地,多处伤口绽裂,破烂衣襟上印出道道红印,口唇因为沾了毒血有麻木酸涩之感,头一阵阵眩晕。他知道自己出声呻吟也不会有人管,不再挨打就是走运了,他咬牙忍痛,暗中提真气缓解身体不适,强撑着跪起,爬到一边不碍事的地方蜷缩起来,尽量不在惹人注意,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侍从们七手八脚将燕飞鹰收拾整遮盖妥当,秦瑶便迫不及待上了马车。
护卫头领不敢耽搁,催促着大家赶紧启程。
世子秦舒却说道:“燕少侠伤势不轻,经不起疾行颠簸。最好是能再多休息一两个时辰,等他醒过来,看看情况是停是走。”
护卫头领劝道:“世子殿下和二小姐都是千金贵体,我等不敢让您们涉险。不如请两位主子屈尊先乘坐一辆马车赶回城内,我们分出另一队在此处照料燕少侠可好?”
秦瑶心想关键时刻她要拿出足够的勇气来,倘若她胆小怕事与世子殿下先回城,失去了与燕少侠独处的大好时光,岂不是浪费了缘分?于是她把心一横,倔强说道:“殿下请领队先回城。既然是我主张救人,我就该负责到底,留下来照料燕少侠。倘若真有歹徒来犯,在愈城左近平南王府脚下,量他们轻易也不敢害我性命。”
28暗中有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别担心,要虐也是虐男主。
廿一遇到故人了——大家猜猜是谁
护卫头领率领大部队保护着世子秦舒已经离开有一炷香的时间。
秦瑶这边护卫侍从加上马夫只留了八人,算上车厢内昏迷不醒的燕飞鹰,以及被旁人归为牲畜的奴隶廿一,统共十人。
不是秦瑶托大,一来人手比较吃紧,二来秦瑶觉得王爷早有安排,能放任让她随心所欲决策,她便赌上一把,寄希望于暗中相随的影卫死士,相信王爷不会让她这样轻易就死掉。
至于留下什么人陪着她,她稍一寻思就有了定计。
阿墨是必然要留下的,他身份不明,有好戏一定是等他来唱,就算是与他无关,他武功应该是护卫里出类拔萃的,总能派上用场。另外四名护卫,秦瑶挑的是刚才不曾与江湖人交手身上没伤的,这是她能从护卫头领那里争取到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