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廿一服侍她睡下的么?
秦瑶脑海中闪现这种念头的时候,脸不知不觉红了,少女娇羞藏不住,美滋滋心情愉悦,柔声道:“廿一,你……”
偏偏是候在帐子外边的暖红机敏地察觉了主子起身,赶紧回话道:“二小姐,您是准备起身了么?奴婢这就吩咐厨房为您准备晚饭。”
秦瑶一听不是廿一,美好幻想瞬间消失了大半,匆忙挑开帘子环顾四周,屋内哪里还有廿一的影子?她急切问道:“廿一呢?刚才是谁服侍我睡下的?”
“自然是奴婢。”暖红小心解释道,“廿一是低贱奴隶,哪有资格服侍二小姐就寝。难道不是您吩咐他叫了奴婢来侍候么?”
秦瑶心想廿一也会玩这种小手段了,哄着暖红来侍候,他人去了哪里?不会傻到又去了车马院开始日常繁重的劳作吧?
“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暖红回禀道:“应该是候在院子里,不敢离开,怕二小姐醒来时会立刻传唤他。”
听这样一说,秦瑶的焦虑减轻了不少,得意的想廿一蛮聪明的,她也就乖乖配合着让暖红为她妆扮好,几乎小跑着出了卧房。
廿一就跪在背风的廊子下面,倚着廊柱闭目养神,他内功精深,过去劳作或习武经常通宵,如今稍稍调息一两个时辰就可以恢复体力。他一直关注着卧房内的动静,听闻二小姐起身,他急忙恢复标准跪姿。
当房门开启的一瞬,他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抬头一顾,正对上二小姐关切的眼神。他的心不由自主更加温暖。
她是在担心他,怕他没有机会休养身体吧?
她醒来别的事都不顾,三句之中两句都提到他,她这样迫不及待推开房门,是来寻他么?
被人惦记着关怀着的滋味原来竟是这样美好。
“暖红,你去厨房做晚饭,多做些,我饿的很。”秦瑶利索地打发了碍事的丫鬟,又对廿一柔声道,“廿一,你进来侍候。”
周遭尚有仆人出入,廿一不敢不尊规矩,膝行几步向秦瑶慢慢靠近。
谁料正在此时,宁家仆人风风火火跑来报讯,见着秦瑶这院内守门的也不分是谁就通禀道:“你们主子可曾起身?我家大公子已经恢复神智,那位解毒的高人吩咐想请你们主子去,似乎另有事情交代。”
秦瑶既然认了妙手毒王为干娘,哪有让干娘等晚辈的道理?她不敢耽搁,让报讯的仆人领路,她立刻与廿一一起去往妙手毒王临时休息的暖风阁。
暖风阁是宁家家主居住的院子内一处临水向阳的精巧楼阁,专为招待贵客而用,邻近宁从文的卧房院落。为宁从文成功解毒后,妙手毒王就被请入此间好生款待。
救下宁从文性命,自然被奉为宁家的恩人,连带着将妙手毒王请来的秦瑶也感受到了宁家仆人对她的感激崇敬之情。
妙手毒王要单独见秦瑶,旁人不敢拦着。不过跟在秦瑶身后的廿一却在家主院子门口就被人拦下。
左礼谦好言劝道:“请恕在下多嘴,家主宅院之内一贯少有让奴隶出入的,暖风阁更是招待贵客的地方……”
秦瑶狠狠白了左礼谦一眼,心里暗骂这家伙果然是脑子不清楚,他明知道廿一有可能就是家主亲子,怎还拘泥于此种陈规?
秦瑶不想当着太多人不给左总管的面子,于是半真半假忽悠道:“此番能将妙手毒王前辈请来,也有廿一的功劳。之前我们答应要帮前辈做事,想必是要听前辈仔细吩咐。廿一不在,难道要本小姐一人应对么?”
左礼谦此刻欣慰甚多。还是家主眼光精准,早就看出秦家二小姐与廿一都是可以信任的人。能够连夜为救治宁从未奔走,能够顺利将妙手毒王请来,路途中遇袭并不慌张,处事以宁家为重。这样的两个人,不仅有本事,而且也应该与家主有更深的渊源。他不由自主信任之情倍增。
听秦家二小姐如此说,又思及两人可能的身世,左礼谦破天荒主动不再坚持礼数,放了廿一跟着秦家二小姐一并进入暖风阁。
妙手毒王为人解毒的时候向来有精神,现下酒足饭饱,就等着干女儿来。
打发了闲杂人等,妙手毒王开门见山问道:“瑶儿,宁从文中的毒是谁下的,你可知晓?”
秦瑶怕隔墙有耳不敢出声,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字回答:很可能是李先生。
妙手毒王微微一笑,用传音入密说道:“果然是他,我说怎会是本门毒药。”
秦瑶心说自己蒙对了路子,听干娘的语气,莫非妙手毒王与李先生是同门,否则李先生怎会有妙手毒王的独门毒药?想到这一点,她又冒出了更多疑惑。倘若妙手毒王与李先生是同门,为何两人关系闹成这样,武功差距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