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在想为何不将真相直接告诉宁重楼?”李先生看破了秦瑶的心思,威胁道,“二小姐,你就真的那么不信任你的父王么?说不定你是正经的金枝玉叶,王爷也没准儿留好了后路给你。你偏要走歪路,不怕让王爷失望,自讨苦吃么?”
“后路?将我嫁给谁换取什么利益么?真的金枝玉叶也不过是联姻的筹码,不能选择喜欢的人,未必能过的比平民百姓自在。”秦瑶没打算向李先生隐瞒自己的想法,反正李先生会摄魂术她说谎也无用,索性老实说道,“我读书不多,不过书里都鼓吹效忠天子,我觉得也没错。普天之大莫非王土,向皇家求得庇护,用我的功绩抵去之前犯过的错,应该能与廿一过上太平安全的日子吧?”
“既然二小姐愿意主动与老夫讲实话,老夫就奉劝你一句,千万要早点消了这种幼稚念头。”李先生正色告诫道,“二小姐没有老夫这等武功,没有宁家这样的财富,没有平南王半壁江山的权势,皇室凭什么看重你?朝廷若是随便阿猫阿狗立个功都管养着护着,岂不是浪费国库粮食?杀了你们这种曾了解阴谋前后的小人物,才会更省心一些。”
秦瑶面色微变,虽然将李先生的话听进去了,还是不死心狡辩道:“可先生说廿一武功很高的,有他保护我,我也不算太笨有点小聪明,天大地大难道就没有我们容身之处么?”
“要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二小姐没想过抬一抬自己的身价,掌握权势,呼风唤雨么?老夫可不觉得二小姐能放弃已经到手的荣华富贵,效仿先贤逃去穷山恶水隐姓埋名男耕女织不问世事。”
“先生说的有道理,可是小女子无才无德哪有胆子奢望更多?”秦瑶心动,嘴上却在谦虚。
李先生微微一笑,循循善诱道:“二小姐并非寻常大家闺秀,廿一也不是普通无知奴隶。倘若你们有心,又恰好不妨碍我的计划,我倒是愿意顺手帮忙。”
秦瑶没有忘记掌大权的理想,可是她也不信这世上能有白来的好处,如李先生这等能人愿意帮她图的是什么?她禁不住问道:“先生想要晚辈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肯成全晚辈的心愿呢?”
李先生的目光越过秦瑶飘向不知名的远方,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执念一点点溢出来,催动着他的**,不过这些怎则能让旁人知晓?他嘴上只是故作镇定地继续敷衍道:“老夫只是觉得事情很有趣,想玩一玩,看看你们的运气和本事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情。万一不成,老夫自然能全身而退,那时你们就自求生路吧。”
李先生这话说的凉薄,却也让秦瑶挑不出毛病。她与李先生非亲非故,李先生凭什么要管她的死活?不过与李先生一番深谈,让秦瑶终于是理清了思路,不再犹豫。
秦瑶下定决心抛弃归隐的念头,她要力争上游,她要爬上权力的高峰,只有处于那样的地位和状态才能让无论哪一方都不敢轻易动她。所有这一切的动力不仅仅是她想活的比现在更好更自由,还源于一种责任和强烈的期待。
她要与她喜欢的人都有立足之地。
她不要见不得光偷偷摸摸隐姓埋名东躲西藏提心吊胆,她要的是风光不可一世呼风唤雨人人敬畏。
她要堂堂正正和廿一在一起。
……
当晚秦瑶在李先生的陪同之下,秘密去地牢与曾经化名阿墨的那个人见了一面。
李先生再次施展摄魂术,对那人仔细盘问。结果正如李先生推测的那样,阿墨是假装屈服故意对宁重楼散布了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最根本的目的是搅混水,让平南王与宁家产生更多的冲突。在宁家,在荣城之内都有皇室的暗桩,操控者很可能正是封地在此的信王。
“信王是什么人?”秦瑶私下请教李先生。
李先生解释道:“信王只是个幌子。大齐皇室操纵江湖势力的大权历来是掌握在继承紫凤印的人手中。据老夫所知,自建国到现在掌握紫凤印的人无一例外均为女子,可能是公主郡主也可能是后妃。”
秦瑶头一次听闻这种隐秘,正发愁如何掌控绝对权势的事情,自然是兴趣浓厚,追问道:“历来军政大事不都是男人管么,为何掌握这么大权力的人都是女子?”
“其实江湖势力原本并不为皇室看重,比起军队实在微不足道。不过一百年前出了一位益阳公主,身负绝世武功,与江湖各派势力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是紫凤印的第一任掌管者。”
秦瑶记起说书的常讲开国时期的传奇故事,其中也有这位益阳公主的丰功伟绩,不过书里并没有提起紫凤印这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