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王爷一向开明,据说先王妃就是会武功的高手。后来大小姐受大公子影响,也喜欢谈论江湖事,骑马练武样样都学,王爷知道了并不阻拦。唉,可惜大小姐身体不好,一直没有练出什么名堂,与大公子的本领比差远了。”
秦瑶知道她上面还有个姐姐,但这位大小姐并非王爷亲生,而是先王妃收养的义女叫秦珍,比她大了六岁。四年前,在秦珍满十八岁将要出嫁之时,突然得了急症病死了。已经死了的姐姐又不是血亲,秦瑶本来不太关心。可是一听父王居然允许女儿学武,她藏在心底的那个念头再也压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如果她能得名师指点学一身好武功,那么燕少侠会不会就能多留意她几眼?不仅如此,她现在已经是平南王的女儿,有钱有势,就算学武有点晚功夫稀松平常,将来只要带着一帮护卫行走江湖,亮出排场做几件行侠仗义扬名立万的事情,也许能得燕少侠青睐被他追求吧?
08不欲为人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放心,我是不会让廿一失身给男人的——廿一是女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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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平南王秦冶源在王府博雅园内举行家宴,为二小姐秦瑶归家接风洗尘。王妃齐氏、世子秦舒还有大公子秦放齐聚一堂,一家五口看似其乐融融。
王府的主子们欢聚,仆人们也都有打赏,一同庆贺,仿佛年节一般。
只有下奴院子里依旧冷冷清清,别的奴隶都去讨好巴结相熟的管事,可以蹭得好吃好喝,廿一却是刚刚忙完所有杂务,终于能得片刻安闲,疲惫不堪地回到下奴院子。
廿一也是盼望王府里有喜事的,虽然他得不到任何赏赐,但是别的下人们都高高兴兴,少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他在刑房门外靠坐了一会儿,觉得又有了一些力气,于是扶着墙边站起身,去到下奴院子外边的水井旁。
无论酷暑严寒每天晚上只要廿一能动,就会挣扎到井边打了水冲澡。别人都说他是肮脏下贱的臭奴隶,可他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干净,哪怕只有短暂的片刻。因为大小姐曾经告诉他,先王妃爱洁,不喜欢邋遢的孩子。
廿一举起水桶从头淋到脚,等上身衣服湿透了,才慢慢往下脱,否则衣服经常是被血水粘在绽裂的伤口上,干着撕扯不如有水浸润了更容易一些。
赤了上身,廿一又冲了几桶水,将手里的衣物小心地清洗干净,这才回去刑房那边。
刑房外有一棵参天大树,树的主干非常粗,一人无法合抱,好几根枝杈都如房梁那样粗细,上面垂着几根锁链。廿一经常被吊在树下受罚,以便能让更多人围观。
廿一将湿淋淋的衣服向空中一抛,那衣服不偏不倚落在高处一根枝杈上,整齐地搭了下来。那种高度,一般人踮起脚尖都够不到,而廿一想取衣服的时候,指风轻弹,衣服就能自己落下来很是方便。
廿一洗了这件衣服就再没有替换的衣服,赤着上身进到刑房里,靠墙角席地躺下。其实如果有额外的衣物,他躺下休息的时候通常也不会穿。尤其现在伤势不算轻的情况,他唯恐次日还是无法按时爬起来,会被人用各种歹毒的手段叫醒,那样身上穿了衣物说不定会被撕扯破坏,他实在舍不得。
刑房的墙角里卷着一张发霉破边的烂草席,席子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块污渍斑斑的薄毯,那些被当做垃圾的东西,是廿一仅有的生活物品。天寒地冻他又伤势十分严重的时候,铺了席子裹上毯子,会让他心里觉得稍微温暖一些,所以平时他亦是舍不得用。
明天就是先王妃的祭日,他的母亲因生下他而死的日子。
那一天他会很难过,不仅是因为要承受一系列特别为他设计的酷刑折磨,更是因为深深的自责。然而他又带着无法言表的期待,盼望那一天的到来。
那是他每年唯一能走出王府的日子。那是他唯一能够去祭拜母亲的机会。哪怕他没有资格像大公子那样堂堂正正跪到坟前去上香,他却可以远远地匍匐磕头为母亲祈祷,让母亲知道他还活着,母亲会否高兴呢?
刑房里弥漫着霉变血腥和各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廿一从懂事起就睡在这里已经习惯。通常他闭上眼默运内功心法,很快就能入睡,不过今晚他稍稍有些心神不宁。
昨夜大公子就在这刑房内对他施以鞭刑,他记忆犹新。
当时刑房的门是关上的,房内就只有被铁链吊起来的廿一和手持鞭子的大公子秦放。别人不知道一向心善仁厚的大公子为何突然转了性子,对廿一狠狠责罚,可廿一晓得真实原因。是他欠大公子的,是他的错,他该罚,他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