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着双眼的我颤抖着身子,低喊出声,“是,是你?……”
这熟悉的蒙锦帕的动作,这熟悉的黑暗,是我熟悉的噩梦的开始。
那个男人依旧如往常一样,没有发出声音,他的吻带着火焰落在我的耳侧、脖颈与胸口……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摸索着,轻而易举地解开了我的衣襟……
我在他身下无声地流着眼泪,是他,是他来了!
他,是我十六岁时一直到现在的唯一恩客。
从我十六岁开/苞那日起,他就开启了我噩梦般的接客生涯。每次,他都是这样无声无息地来,又悄然地离去,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那张脸,他似乎也不愿我见到他的脸。
不是都说,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会不由自主地从心里臣服于他的么?
虽然很久以前,恩客就用暴力让我屈服于他的侵略之下,但是在我的心里,我是恨他的。
我恨他占了我清白的身子,却又知道即使不是他,早晚我也得承欢于另一个男人的膝下,所以我无助我彷徨我无可奈何。
泪水不停地从我的眼中流出来,这一刻,我恨,我恨我是风尘沦落女子,我更恨那个将我狠心送入青楼的人,此刻从心底泛上的深深痛楚,犹如一把刀,将我的心剜得鲜血淋漓。
……
恩客在我耳边粗重地呼吸着,轻舔我的耳垂,我颤栗着想躲开他的肆意逗弄,他察觉到我反抗的意图,便用手托起我的下巴,将我的脸固定住,我隔着帕子感觉到他在看我的脸。
他火热的气息就在我的唇上徘徊,但是,他没有吻我。
即使是在他最兴奋最难以自控的时候,他也从来不吻我。
我转开脸,他的吻落在我的耳后,慢慢地吮吻到我的胸前,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移,一点点地褪去我身上的遮蔽物……
我闭上眼,哽咽着,纤手紧抓住被角。
莫嬷嬷说过,不要抗拒他,不要抗拒这个对我、对欢喜阁来说,至关重要的客人,他掌握着我们的生死大权。
即使我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欢喜阁的上上下下着想。
于是,我认命了,从十六岁那年我就认命了。
反正,我一直在意的那个人他已经不要我了,他视我如敝履,而且我越堕落他越快乐。
于是我就这样自甘衰败下贱,直到遂了他的心。
一了百了。
转瞬间,我身上的衣物已被恩客尽数褪去,我蜷缩着身子,想要抓住锦被的一角,但他却将被子猛然抽走,我光裸的身子就这样毫无遮蔽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滚烫的身体翻压上来,熨贴在我冰凉的肌肤上,我全身一颤,他低声呻吟一声,难耐地用力抱住了我。他的吻开始变得狂热起来,他的手在我的胸前探索揉捏,渐渐沿着我的小腹向下滑去……
我怕冷地颤抖着,纤手在床上无助探索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在枕下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凭着它冰凉而光滑的质感,我知道是那个装着雪蛤膏的飞狮纹银盒。
我紧握着手中的盒子,心中一阵刺痛,本已放弃抵抗的心,竟如黑暗中看见了薄弱的晨曦微微的亮光,明知不应该,而我就是不能受控制地开始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了反抗之心。
我蜷缩起身体,躲开他在我身上游移的手,一边哀求他:“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的手顿了顿,似乎很诧异早已被他驯服的小绵羊,怎么又起了企图抵抗的心思。
我听到他低沉地冷哼一声,将我想逃开的身体又拉了回去,惩罚地吻上了我的胸口。他细细舔弄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好像想要用意乱情迷来挑弄瓦解我反抗的意志。
我一边躲着他狂烈的吻,一边在他的身下挣扎,但很快我便发觉我这样的反抗方式是错的,他变得比我想象中更加兴奋,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欲望在觉醒,而且有迫不及发的架势。
我弓起身子,想躲开他不断贴上来的身子,他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直要将我一起融化。我颤抖着哭泣,不顾他的威慑力,慌乱地叫着琉璃的名字,“琉璃,琉璃……”
平日里我一呼琉璃,琉璃便会立刻出现,可此刻,任凭我怎样呼唤,却始终没有她的踪迹。
没有人会来救我,我颓然而绝望地倒下。
面前的男人却有点愠怒,他抬起身体,从上往下俯视着我。
隔着锦帕我都能感觉到他冷冷的怒意,他的愤怒蓄势待发。
我害怕地打了个冷战,但还是克服住了恐惧,仰着头看着他,虽然我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我的恨意。
他用手抬起我的下颚,我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就喷在我的脸上,我转过脸,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