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看看表,已经五点半了,天都黑了:“马上。怎么了?”钟乐岑一般不会打电话来催他下班。
“左队长过来了,在家里。”
“哦?那我马上回去。”
左健看起来比回去之前瘦了点,脸色也有些憔悴,眼睛周围一圈青黑,正在吸溜吸溜地吃着面条。沈固皱皱眉:“出什么事了?”
左健苦笑一下:“书丢了。”
沈固一怔:“你家那本祖传的书?”
左健吃得太急有点噎住,一伸脖子才能腾出嘴来:“确切点说,丢了一半。我跟那人争抢,前半本被我抢到,后半本被那人撕走了。”
“后半本里记着什么?”
“不知道。但前半本里没有我跟你说过的空间裂缝。”
“是个什么样的人?”
“戴着面具,看不见模样。身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一米七六,七十公斤吧。身手一般,法术却不错,能用五雷符。”左健伸出手来,左手臂上一道赤红的伤疤,“一记雷劈上的,幸好是在地下室里,威力有限。就这么着,让他抢了半本去。不过,我也给了他一枪,打在腿上。那子弹就是我特制的那种,对他灵力的伤损应该也不小。”
“难道人跑到滨海来了?”
“对。我那子弹我能感应到。不过一路追到滨海来,大概是他治好了伤,把子弹上蕴含的灵力完全逼出来了,所以我也就感觉不到了。”
沈固想一下:“我们怎么帮你找?”
左健叹口气:“我现在也没想到。我那子弹只对灵力有伤损,外表上看不出来。”
沈固和钟乐岑面面相觑,这可就没法帮了。左健苦笑一下:“我自己想办法吧,找找滨海这一带的同行打听一下。能用五雷符的在滨海一带不算多,应该能查出来。哎,对了,我听说特事科的人找你了?怎么样?”
一说起特事科,钟乐岑的脸就沉下来了。沈固笑笑:“找过了,让我在滨海成立个特别小组。黑子和柳五帮我。”
“指导人是谁?”
“还没派来呢。”钟乐岑没好气地说。
左健一怔:“怎么会?没指导人你就开始工作了?”
“是啊。还刚刚接了个案子呢。”
左健严肃起来:“这怎么行?没有指导人就让你开始工作,太不负责了。”
沈固笑笑:“没指导人不也得办案子么?这个目前还不能说是不是非常案件,不过有点怪是真的。”
左健看样子实在疲惫得厉害。钟乐岑把书房收拾一下:“你先睡吧,看累成这样子。”
左健也不客气了:“那我打扰了。没日没夜地追过来,确实有点顶不住了。”
左健睡了,钟乐岑给沈固盛上饭:“又是什么案子?如果有危险,我们先联系张升夷,不能大意。再像上次年兽那样的事可不能再发生了。”
沈固笑着摸摸他的脸:“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危险的。这次就是有点奇怪,死者好像在水底下呆了三四天才死,你说有这样的人么?柳五都不相信自己的检验了……”
钟乐岑托着下巴听他讲完了今天的事,问:“你怀疑那个做婚纱的姑娘?”
“各方面比较符合萧楠的说法,而且邱峰确实在那一带出现过。不过也只是怀疑,没有任何凭据。你先帮我想想,人能在水底下活着么?”
“不可能吧。而且照柳五的说法,尸体烂得那么快,应该是死了好几天的了。”
“可是发现的时候确实很新鲜。”沈固不自觉地用了柳五的说法。
钟乐岑正在吃饭,听见新鲜两字筷子停在半空,终于放了下来:“你——”
沈固赶紧打住话头:“吃饭吃饭,吃完了再说。”
钟乐岑又端起饭碗来,挑着里头的米粒说:“外婆今天打电话来了,说她过两天就回来,到时候让我们去机场接她。还有,她说让我提醒你,别忘了明天的日子。我问她明天什么日子,她又不说了。”
沈固的手停了一下:“明天是我妈的忌日。”
钟乐岑也停了手:“啊?我都不知道。明天我们去墓地看阿姨吧?”
“我妈没墓地。她的骨灰撒在海里,就在太平角那边撒的。”
“啊?”钟乐岑有些惊讶,“海葬吗?”
沈固点点头:“那年头还没说时行海葬,是我妈自己要求的。说是想葬在有最美好回忆的地方,其实……”他自嘲地笑笑,“我妈是浪漫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