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微微上扬,霸气和傲气交错在一起,颇显雄睨天下之气,语气傲然──“况且,这草原、这天下……舍我其谁!”
眼前更加浑浊起来,人似乎变成了影子,影子渐渐变得模糊。
好像突然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又倘若隔世。图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过片刻,掐住图演命门的手顿时松开。
图演反手按在图善手腕命脉之上,而后松开,退了几步,突然双膝落下,恭敬的以额触地。
三叩首后,理了理衣衫,豁然将宫门打开,眼前竟是黑压压的兵士林立。方正整齐划一,站在最前面的是各部亲信。扫了眼,近乎本能的去找他的身影却落了空。不等图演开口,所有的人齐刷刷的向北跪下,面对着图演抱拳高喊──“吾王万岁──”
第十七章
“你便是明信?”
图鲁坐在正厅的椅上,空荡荡的正厅凸显着气氛的压抑和冷清。
虽是白日,天却阴暗的很,正厅大堂内也只点上了一盏灯烛,影子投射在地上,忽长忽短。
图鲁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傲然站立着的明信,冷冷一笑,“明氏皇子,想不到如今着我图氏服饰,听我图氏之命,还是那图演的胯下之臣!”
“佩服!实在佩服!”
“你已是败军之将,逞这口舌之快又有何意义?”
“十年之前我便知道了今日之败,我还有何悲喜可言?早就等着这日,谁能知道我此时的轻松?”
图鲁笑得张狂,“你可觉得似曾相识?”
明信不置可否的一声冷哼,“你遣散了所有人?”
“是,老早便在这里恭候了。”
“你为何不逃?”
“逃?”图鲁的脸上露出些不屑,“我要等的人还未来……”
话被突然打断,大厅顶上的一声巨响,破开个巨大的口子,一袭青衣的男子从屋顶落在了大厅之内,速度之快让明信连剑都未曾拔出。
“青衣,你来了。”
“太子。”
男子名为青衣,曾是太子图鲁的剑器师傅,后来便成了图鲁的贴身近侍。只因喜穿青衣,所以图鲁赐名“青衣”。
青衣淡淡的瞥了一眼明信,却搂住了图鲁的腰。只是微微的靠近一步,让明信顿生警觉。
“这便是你要等的人?”
“自然。”
身上的戾气已经收敛,图鲁眼中的温柔让明信疑惑,视线落在两人紧紧相靠的身体上,突然有了些了然。
“明信,你等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图鲁轻轻扔下句话,朝着青衣微微点头,两人便跳上了屋顶。
“休逃!”
明信大喝了一声,丹田之气好不容易聚上一些,提气紧跟而去。
“还未找到?”
“没有……”
“废物!”图演一脚踹开了面前的长方矮桌,喝道:“那日你等亲眼看见他追图鲁而去?”
“是……王。”
“那你们为什么不跟上去?!”
“跟上去了,但是跟了几里路……便跟丢了……”
近侍跪在了地上,图演眼神锐利满是戾气,碧蓝的眼睛放出凶光。
莫名的心慌缠着自己已经三天,即使是登位大典也没有让自己多出半点喜悦,那从未有过的感觉愈发明显,怅然若失渐渐变成沉重,沉重上更是压着越来越恐惧的担心。
担心那个总是跳进自己脑海的人,担心愈发变得不像自己的自己。
“王──”
近侍高呼着进了大堂跪于地上,双手托着块玉佩,晶莹剔透。
“王,刚刚有东西被机弩射于堂下!”
“呈上来!”
一块双龙戏珠的玉璧上已是沾着些血迹,血渗透在玉石里,柔和中带着狰狞。
17.5
一块双龙戏珠的玉璧上已是沾着些血迹,血渗透在玉石里,柔和中带着狰狞。
“明信……”
无意识的出口,淡淡的,却带着担忧。
浑身一颤,图演近乎痛苦的握紧了腰间弯刀的把柄,挣扎着将玉璧握在手掌中。
这是他贴身的饰物,看得极重,从来都是紧贴着身体揣在怀里。
如今这玉璧已是辗转至自己手中,他显然已是落入敌手,那斑斑血迹,自是不言而喻。
“备马!”
为了他一次次打破先例,为了他一次次冲动得不像自己。
但是,却控制不住。
最好的侦查部队被派出了王城,很快追上了射那机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