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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羡在dòng府中喝了许多酒,也不知醉了多少个日夜,却是始终没有梦到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反而酒量渐长,愤愤地摔了许多酒坛子。
恍惚间,听到有风雨之声,外面竟然有大量的灵气波动,似乎天上风生云起,梅花忽然一夜之间,尽数开放。
山上的大阵核心便控制在dòng府之中,一草一木都瞒不过他。他只不过闭目一算,便有些了然,心里却有些惊讶。
那个小道士,竟然筑基了。
虽说化身有他多年法力,但能这么快就筑基,可见资质优秀,绝非凡俗可比。
一个再怎么无心轻慢的师父,遇着天资超群的弟子,也会见猎心喜。
白君羡原想传讯给他,让他前来相见,顺便嘉奖一番,但他此时醉醺醺的,委实不能见人,估摸着这个弟子新到筑基期,必然有许多难题要问自己,那时再说也不迟。
白君羡驱散了酒气,换了衣裳,仍觉宿醉未醒,趴在chuáng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却已过了半日,但那小道士竟然还不来。
想到当初要拜师时也颇费了一番周折,也许是他到了筑基期,又开始惫懒起来,作为师尊定要好好教训才是。不过有奖有惩,他破了关,自己答应给他原来的身体拔毒的,却还没有做到。
白君羡摸了摸储物戒,却是没有多少筑基期能用的东西,只有一支白色簪子,还是上次卖化身诀时拿到的,没什么大用处,但却是朱雀之羽,灵气灌入时可以点燃一簇南明离火的纯白火焰,炼丹时会有助于成丹。
南明离火毕竟是世间最qiáng之火,可以焚尽万物,就连烈焰老祖所用的太阳真火也有所不如,虽然只是这一簇小火苗,但已足够稀罕。送给小道士虽说是làng费了些,但想到簪子是簪在那人的发上,便觉得无比地匹配。
白君羡到了山巅,却见小道士不在那里,屈指一算,发现他竟然在山脚下,路过dòng府也不进来禀明近况。白君羡登时有些不悦,这个徒弟对自己哪有一点敬意?转念一想,他也没教过他什么。
往昔他还能和化身亲近,如今被小道士占了躯体,他为了避嫌,反而见得少了。作为一个师尊,他也算不上尽职。
小道士找了一对夫妇在山脚下种地,白君羡是知道的,但他很少下山,此时才发现山脚下灵田十分平整,种满了灵榖,就连附近几棵梅树上也挂满了豆角。
白君羡早有嘱咐,不可砍伐梅树,但眼前这般煞风景,比起砍树也好不到哪去。
但他有言在先,也不好反悔,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仍觉额角青筋bào跳。
听闻附近山涧有水声,于是不顾看到他来时慌忙向他行礼的钟氏夫妇,循声而去。
许是早上灵气云集,下过一场雨,山涧中的水几乎齐腰深。
白君羡一眼看到水中的男子披散着长发,正在水中擦洗身体时,不由呆住。
落日的余晖照在他光滑的皮肤上,仿佛莹白如玉,俊美出尘的面容,比起先前的羸弱,更像足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玄真感觉到有目光注视,抬眼一看,竟是白君羡。
他筑基后,身上出了许多黑色淤泥,又脏又臭,虽然用了除尘诀,却仍觉得浑身不适,于是下到山涧中清洗。本来就是他的身体,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被白君羡这么看着,他却是立时想起白君羡嘱咐过他的话,不由面上微微一热,便洗不下去了。
「真人。」他唤了一声,便往岸边走去,抬腿便上了岸。
眼看着下半身就要浮出水面,白君羡激动之下,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
此时玄真已上了岸,长裤在往下滴水。白君羡这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一*不挂。他有些失望,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湿裤子黏在身上,勾勒出他完整的躯体。
饶是玄真此时已然心清如水,也不由尴尬,伸手取了树上的衣裳,披到身上,暗中掐了一个净水诀,却是不敢再把湿裤子脱下来。只见白君羡仍然怔怔看着自己,不由轻咳了一声:「不知真人前来,可有要事?」
白君羡回过神,若无其事地道:「你参习丹霞功可有何疑难之处?本座近日有暇,可以指点你。」
「丹霞功并不难,我还是看得懂的。」
「哦?」
「练气期的法门与道家养气术颇有相似之处,我往昔根骨不佳,所以力有未逮,如今这个身躯举重若轻……」他担??心白君羡起疑,于是解释道。
「但你如今到了筑基期,还能没有疑问?」
「……还没来得及看后续功法。」
白君羡轻轻颔首,将簪子递给他:「你既然到了筑基期,此物送予你。身体不适合打打杀杀的,闲暇时练些丹药也好,以后我寻着他时,将你原来的身体归还,那些丹药你自己也要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