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龙珠如获至宝地拿走了,过后也没反应,这次回来时还要他多练些,甚至在黄龙岛上就想宽衣解带要剜出心口上的血,把黄龙岛一群弟子们下的花容失色。
赤龙主对那人一片赤忱,又怎地回没有效用?
若是取黄龙主自己身上的血,要解李玄的毒,想必是绝无可能的了。更何况他才不会像赤龙主这么傻,宁可伤了自己,也不想委屈对方。
随后合上石门,死人各自找了个绣墩,据了一角坐下,黄龙主居中而坐。阵法各自有口诀,可在了四面石壁上,天顶按二十八星宿排列着明珠。
照理卓阵法几年就要配合演练一次,对敌时就不会发生差错,无奈这一代的几个龙主都有点不着调,青龙主还怪他枉为兄长,不提点他们几句,只会冷嘲热讽。黄龙主却十分无辜:谁又天生会做龙主了?不都是放纵本性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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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三夜过后,五人都已是十分疲累。
打开石门时,外面早有人等候在外了。紫蛟之一的黄庭面色沉重,对五位龙主禀明这三天岛上发生的事。
原来岛上的奸细比黄龙主预料的更多,战船找不到龙宫岛的方向,仍然放了火炮。当火炮声响起,奸细就立时开始里应外合,残杀弟子和客人。
如今已将大局控制住,弟子们身负武功还好些,客人们却是死伤无数。以后有胆子上岛淫乱的贵胄子弟估计没几个了。
黄龙主事先让人看押的橙琅反而是冤枉的,如今正帮忙救治伤者。
他在海市钱祝福过蟒部的弟子,一定认真筛选客人,不要让内奸混入其中,结果奸细早就混在岛上的弟子里了。可见这个局不知布设了多少年。
黄龙主不由心下苦笑:他是不是应该感谢李玄太看得起他?忍真么久才发作,可见那人的涵养已经够好了。
他正在沉思,一没注意,青龙主和玄龙主就打了起来,两人武功都不弱,几乎立时就是两败俱伤之局。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一问才知道,竟然是为了争夺一个叫床很好听的弟子。
他都不知道该赞美他们龙性十足还是痛骂他们同室操戈,于是各踢了一脚,让他们滚回自己岛上反省。
一事归一事,兄弟们虽不靠谱,责罚过了也就过了,那人对龙宫岛如此不敬,也应该掳到龙宫岛责罚一顿才是。
刚想动身,次日就开始下雨,连绵十几天的雨让黄龙主无法出海,登时就有了不妙的预感。
到玄龙岛一问,才知道玄龙主抢人不成,伤心欲绝,哭了好久。
他无可奈何,送了几个新上岛的弟子给玄龙主,仍然不能引起玄龙主的兴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涨潮,地势低的地方全淹没了。
好不容易等到雨停去往中原,才惊觉又是小半年没有回帝京。
黄龙主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良心不安。
给人下了黄龙珠,结果又时不时地失踪,任凭是谁估计都受不了。
若是这次皇帝对他温柔一些,他就不计较他攻打龙宫岛的事情了。
黄龙珠非常大度地想。
潜入龙宫岛的死士都全部战死,无一人回来。
传来的战报上说,战船炮火只轰击到了零散游弋的斥候船只,但对于龙宫岛却是丝毫无损。
心术在两方实力相差不大时才有用,而当一方强得无可预估的时候,就显得螳臂挡车的可笑可怜。
羽锻的消息传回时,李玄沉默了许久,回到宫中,拿起长枪对着木质的假人疾刺,一招「长虹贯日」,枪杆没入木中。
他手中仍握着枪杆,木然而立,神情萧索至极。
此时正是午后,但秋风已起,寥落地卷起枯叶,日头也不再似中秋前的燥热。
「陛下不必伤怀。」在旁的田公公劝慰道:「这次船只未损,并非无可挽回……」
「破不了迷阵,始终是枉然,何况这方法可一不可再。」
下次慕容必谦有所防范,他再难让人混入龙宫岛。这么好的机会,还是错过了。
他试着将由木枪拔出,但技着震怒的一击灌入了极大的力量,他一时竟是取不出来。
田公公赞道:「陛下神勇盖世,枪法比上次又有精进!」
「若当真神勇,又岂会拔不出?」
他微微一哂,索性不再去管那支长枪,心知这件事多想无用。
既然已和那人决裂,他也早就做好了应对。
大皇子李麒如今以立为太子,他虽然觉得李麒的性格过于仁慈,但这段时间让他随同自己处理政务,还算可圈可点。二子、三子只有五、六岁,更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若是他暴病而亡,遗诏便由他信任的宫侍共同宣布,着令太子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