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主忍不住摇了摇头。
李玄发现他端详自己,随后不断摇头,便道:「爱卿可是不信?」
「微臣又怎敢不信?」黄龙主微微一笑,「微臣是看陛下甚有忧色,想来有一事令陛下困扰,只怕自己开解不了陛下,所以心中不安。」
「哦?爱卿知道朕是为何忧心?」
黄龙主朝左右看了一眼,李玄便知他又希望两人独处,顿了一顿,这才让宫侍纷纷退下。
他和慕容必谦用过午膳后,便不想和对方虚应,只想打发了慕容必谦,下个月再见他就是了。此时下体疼痛难当,甚至还有浊液不断顺着甬道渗出,沾染了他的亵裤一大片都是,令他坐在椅子上就不想起来。
宫人才出了门,慕容必谦就道:「和你说话一板一眼的,你不累,我可累死了。」
李玄一愣,看他口中抱怨着,不顾尊卑地坐到他身旁,不由得一阵晕眩,昨夜那种亲密的纠缠又浮现在他脑海中。本以为会像上次那样大病三天,几乎没有食欲,没想到这次慕容必谦却是温柔许多。
「史官要记载朕每日的言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冷冰冰地道。
他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让黄龙主很是不惯,不过这也在所难免。
要想追求一个人,让他为自己动心,最快的方法就是投其所好。这人已是皇帝,要什么没有?若是想要用金银珠玉等物打动他,怕是缘木求鱼了。
「我知道,宫廷里规矩大,以后我会小心些。」黄龙主反而安慰他,「黄龙珠的毒性你不必担忧,最多只是发些春梦,并不会致人死地。」那黄龙珠自然不会杀人,可是若是他倔强不睡觉,却有可能过劳而死,还是暂且宽他的心,让他好生睡觉罢了。
「你之前不是说……」
「那是骗你的,我怎舍得伤了我心爱之人?」黄龙主轻握着他的手,笑眯眯地道,「只不过怕你一怒之下,趁我不备时杀了我,我一介血肉之躯,却是生受不起。」
李玄虽然不知真假,但心中一块大石去了一半,虽觉得对方握着自己的手过于亲昵,却是没有挣脱,只觉得对方的手心温暖柔软,便克制住了,不去多想,问道:「那你为何现在又敢坦然承认?」
「在下并无他意,只想和陛下有这一段露水情缘足已。如今承认,只不过想和陛下做个交易。」
李玄看他笑得十分狡气,顿了一顿,温言道:「你想做什么交易,说来便是。不过,朕未必能答应你。」
「放心,这桩交易,陛下一定会觉得十分划算。」
「请说。」
不自觉缩小的瞳孔显得他十分专注,这种锐利的锋芒,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黄龙主有些讶异,看来安乐王说他善于隐藏自己果然是真的,只不过隐藏再深又有多少呢?安乐王不谙武功,所以并不知道一力破十会,只要自身武力足够高强,纵是有万般心机,也都可以化为乌有。
「只要陛下赐我丹书铁券,我便为陛下潜入侯府,窃取陛下想要的东西。」
丹书铁券,便是免死金牌一般之物。李玄微微变了脸色。
慕容必谦的要求,让他十分为难。这人桀骜不驯,极难控制,让他动了杀机。可是侯府私兵无数,他即使能派出一些探子,却也极难动摇王家的根基。而这人轻功绝高,来无影去无踪,比他招揽的许多武林中人更要厉害百倍,既然开口答应为他去取帐册,甚至是放入一些他想要放入之物,恐怕也不难。
「陛下不答应,难道是担心驱虎吞狼,我比王家的危害更大?」黄龙主不由得微微一笑,「你就不担心,王崇义得知王家遭逢大乱,在边境拥兵自立,甚至投敌?」
李玄面无表情:「本朝御兵之术漏洞太多,他若当真忠心,就不该率兵如率家仆,十万兵马俱都听他号令。」
黄龙主啧啧道:「看来,陛下一定准备了暗子,在边关就对王将军下手?」
李玄深深看了他一眼,并不否认:「他身边一个颇受重用的家将妻子已被朕的人照看着,若是那人不能成功刺杀王崇义,就不必回来了。」
「就只有这招?」黄龙主扬了扬眉。
被人不断刺探自己的谋算,李玄神色有些不豫,但此时有求于人,只好勉强说些,要他多说却是十分不愿,沉了脸色道:「你所要做的,只是将一些兵刃盔甲放到侯府中,栽赃王家一个谋逆的罪名就已足够。其他的不必你操心。」
黄龙主像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防范,沉吟道:「王家既然如此势大,恐怕早有反意,不必特意栽赃陷害。」
李玄语气中已带着讥诮:「朕只怕你找不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