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花谢的时候,满天的花雪飞散,飘落到花绮湖上,湖中的鱼儿饮了泡着花瓣的湖水,醉得都浮起了白肚皮,酒劲过去后又是一尾活鱼。由于红色花瓣和白色细浪一片一片,像极了情事后的yinmi画卷,因此这花绮湖又叫做情湖。
秋容慢慢走在湖边的长堤上,一边跟秦重说着花绮湖的来历,一边想着怎样才能摆脱秦重,秦重本来神情一直淡淡的,看到秋容说完后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他的下身,脸上不禁一红。
秋容不由得失笑:“这么害羞,实在不像烟浮宫的人,你该不会是只跟淡月痕一个人做过吧?”
烟浮宫的弟子对情欲之事向来看淡,在他们眼里,清修无心派练功的姿势是盘膝打坐,他们是在床上的不同合修,动作不同罢了。欲与爱,向来不相关。
秦重一听,不禁十分尴尬。他跟淡月痕开始于一个误会,后来练功也是因为淡月痕要他练的,如果不是淡月痕,他万万做不出来。他出身贫寒,少年时颇多坎坷,本来已经到了绝路,淡月痕正好救了他,他便跟在淡月痕身边。虽然两个人已经历尽所有情事,但是对他来说,仍然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本来以为别人不会知道,但是到了烟浮宫,他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秋容一句话就已戳破了他跟淡月痕之间薄薄的一层的关系。
其实什么也不是,只是欲望发泄的对象罢了,就是他死了,淡月痕也不会多看一眼。
秦重恍惚着,不觉失神,没注意秋容的一只素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胸膛,脸上神色十分暧昧:“原来你还没跟别人做过……不如跟我试试怎么样?”
“不不,不行的……”秦重大吃一惊,结结巴巴起来。他不敢对秋容动用法力,挣扎间不免十分狼狈,眼看就要被秋容剥了衣裳,秋容忽然“哎呀”一声,把他推开了。跑到湖边去看,满脸焦急:“都是你,我的指环都掉到湖里去啦!”
秦重连忙跟过去看。这一段湖水很深,看不见底。秋容原先的确是手上尾指戴了一个指环的,现在已经不见了。想必已经脱飞出去。
秦重看了看水深,正打算用分水术把水分开,后面猛的一阵大力,推在他背上,他猝不及防,落进了湖里。
掉进水里,立刻一阵透心的凉意传来。秦重打了个寒噤,不想浪费过多的法力从水中跃起,他在水中浮沉着,正试图游到岸边,正看到秋容露出得意的神色,而淡月痕已经走到秋容的身边。
清晰的声音是秦重熟悉的好听磁性:“容容,你在干什么?”
秋容微笑不变:“你看他好笨,找个东西都会掉进水里。”
淡月痕急着把公事办完,立刻赶来见秋容。此时看到秋容妩媚的笑容,不禁宽慰地一笑,自从他回到烟浮宫,秋容对他虽然跟以前不同,但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很少露出笑容,这是他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淡月痕都肯付千金搏一笑,秦重的落水也不算什么了。只是他这么久还没上来,未免有些没用。
淡月痕皱了皱眉,看向花绮湖的湖面。秦重本来还露出半个身体,在水中浮沈,现在已经看不见人影。心里不禁有些不知从何处来的慌乱,他冷冷道:“秦重,你死在水里了么?”
秦重看到淡月痕将秋容拥在怀中,温柔无限,心里不禁一痛,沈在冰冷的湖水里,嘴里不停地涌出血来。般若花毒性已经发作,不会坚持太久了,即使还能撑过三天又能怎样?还不如就这样死了。死在他面前,或许他会多看一眼吧。
绝望如同湖水般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倾没,花绮湖的湖水已经被花瓣染红,也看不出血和花汁的区别。秦重吐了血,已经昏昏沉沉。听到淡月痕冷冷的一句,渐渐清醒过来,缓缓地向岸边游去。
“你身上脏死啦,换了衣服再来。”秋容嫌恶地看了秦重一眼,把脸转过了一旁。秦重虽然可以靠法力来蒸干身上的衣裳,但是花汁的味道还是除不净的。
“没听到秋容说么?还愣着干什么?”淡月痕皱了皱眉,从湖水中出来的秦重脸色好白,白得让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惊慌,他并不喜欢这种不熟悉的感觉,只有让秦重离开,才不会碍着自己的眼。
秦重看了淡月痕半晌,眼中的爱恋痛苦之色渐渐掩去,他慢慢弯下腰,行了一礼。
“是。”
从湖中出来,他步履凌乱,已经真气不继,湖水的冰冷让他的身体再度承受重创,但是淡月痕似乎并没有发现。其实早该承认了,自己在他心里,根本没有一分一毫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