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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是君子之交,偶尔也会互相开一开玩笑。若不是燕青阳提醒,或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发觉吧。
懵懵懂懂的一世,一直在追逐对方的身影而不自知。
单渺之笑道:「不过虚名耳。又有何妨?何况那么多人抢着嫁给你,我若是得逞了,??岂不是羡煞了他们?」
乔玄冰凝视他半晌,只见他琼鼻美目,下巴微尖,看着便有些妖丽气质,不由得出了神。
单渺之腰肢一扭,笑得十分妩媚:「怎么,乔大教主是看上了奴家么?」
乔玄冰从容地道:「青阳说,我以前其实是喜欢你的。」
单渺之有些诧异,但看到他神情并无异状,便即一副怨妇状:「然后呢?你们这对狗男男在一起了,就把我抛到一边去了对不对?我不甘心!」
「你要是不甘心,就赶紧洗干净屁股嫁过来。」
乔玄冰嘴上开玩笑,心里却是有些失落。单渺之会开这种玩笑,自然是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可能。
「要嫁也是你嫁好吧。」乔玄冰强颜道。
单渺之叹道:「唉,你们成双成对,以后又少了一个人陪我下棋了。」
「要找人下棋还不容易?你那些下属就不能陪你?」
「太弱了,不是对手。」单渺之郁闷。
「是他们太弱了还是你?」
「你是不是活腻了?」
乔玄冰看着单渺之毫无心机的神情,轻笑了一声,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当燕青阳听乔玄冰说出,再也不会单渺之多说一句话时,不是不吃惊。
可是当他身不由己地下了床,想追逐乔玄冰而去时,打开房门却看到远处一身白衣的单渺之笑语嫣然地一指头戳在乔玄冰肩膀上,乔玄冰爽朗地回他一笑,竟是相谈甚欢。
有些人天生就是契合的,无论是外表抑或是心智。他夹在其中,何其多余。
仿佛无法承受寒风的侵袭,他再次阖上房门。
他还留在这里是为了养伤,可是现在这伤势越养越重。
如果还一味的执念下去,想必连回春诀都救不了他。
到了晚上时,他假称自己身体不适,让霓裳去找薛神医过来。
霓裳有些担心,问道:「要不要告诉教主?」
「只不过是有些头疼脑热,不必麻烦他了。单宫主不是来了么,他总要作陪的。」
霓裳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却没多说什么,为他寻薛神医。她不多话而又忠心,这真是燕青阳喜欢用她的原因。
趁着霓裳离开,他很快收拾好了东西,等待薛不二的到来。
「吱呀」的一声,门被打开。
「谁?」他慌忙把包袱塞到被子下。
「爹爹。」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乔烈挣脱了小宁的手,跌跌撞撞地要走向他。
小宁跟了进来,慌忙道:「燕公子,是少爷说想你了。」
不想他时就退避三舍,想他时就来找他。他们父子果真一个德性。
但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血,他张开手,让乔烈扑到自己怀里。
「爹爹,我要吃酒。」孩子在他怀里撒娇,暖暖地,小脑袋紧贴着他,让他的身体里升起一股暖意,随之而来的,则是丹田仿佛针刺的疼痛。
「不要吃酒,吃酒对小宝宝不好的。」他爱怜地摸着乔烈的头发,对小宁道:「妳先出去吧,过半个时辰再来。」
小宁早就被乔玄冰嘱咐过,若是燕公子要来看烈烈,千万不要阻止,只是燕公子一直没有来。今天烈烈忽然说想要来看他的爹爹,小宁便将他抱了过来。
小宁心知他们必然有许多话要说,于是悄悄退下。
看着乔烈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他再也无法承受功法的反噬,跌坐在床上,唇角溢出一滴血迹。
「爹爹,你怎么啦?」想必他现在的脸色比起以前好了很多,烈烈竟然克制住了自己的害怕,伸出小手就要来摸他。
燕青阳咬了咬牙,点了乔烈的睡穴。
烈烈不愿随他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他和烈烈在一起时,时时震动心神,也定然沉不下心练功保命。
此时薛神医还没到来,他便找了笔墨,匆忙写了一封信。
「烈儿:爹爹与你父子缘分已尽,但爹爹爱你之心从未更改。只盼烈儿做一个磊落男儿,勿学爹爹。他日有缘,或可相逢。父青阳字。」
待字迹干后,他折好了纸,放到烈烈怀中。他并不担心乔玄冰会看到这封信,这封信上本来也没写什么,何况乔玄冰对他日渐宽容了许多,并不会阻挠他和烈烈的父子之情,纵是如今烈烈年纪尚小,什么也不懂,以后乔玄冰也会把这封信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