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他虽有野心,却不会威胁到他,乃至他所坐的龙位。
派遣王继恩离开皇宫替他看望他的弟弟晋王後,本该去用早膳的他因为没有什麽心情,便挥退左右,独自走在深宫大院中。
一步一步走著,他走到了皇宫深处,心有些烦著今晨离开寝宫时,那个仍在昏睡的人是否安然回到府上。
强占了他,他是如此的痛苦,每每看他,眼光中都含著恐惧与怨恨。
因为他,不止占了他的国家,还占了他,以一个完全令男人尝受到屈辱的方式……占了他……不知走到何处,他倏然听闻不远处传来心中正在想著的人儿的名,不由停下脚步静静聆听,听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渐渐冷却──愤恨地穿过一丛草屏,他面若寒霜的站在原本在闲聊的两名内侍官面前。
皇……皇上……
见到他,两名公公抖如寒风落叶,颤颤巍巍跪到了他面前。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拼命压抑心中那低深无尽的愤怒,质问面前二人,谁天天在宫门外等候违命侯!还一追一赶,最後抱在一起!说,说啊!
就在他怒极之下,把其中一人一脚踢出几丈外,撞个东倒西歪头破血流时,另一名内侍才软瘫在地上,抖著声答:回……回……皇、皇……上……是、是……晋王……第二十四章
他只记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随後喉咙一甜──血液由他口中涌了出来──皇上?!
面前的内侍眼见,面色大变,惊叫起来。
皇上──
接下来,还发生什麽,他记不得了──他倒在了草地上──皇上病重!
才送走奉皇上的谕旨来探病的王继恩,马上他府上便又来了个公公,急急慌慌告诉他,皇上病重。
说不清心头骤然袭上的沈闷是什麽,他连换衣都忘了,叫人备马,冲出府外,朝皇宫策马奔去。
来到皇宫里皇帝的寝宫外,他见到了面色惊慌的宫女内侍守在门外,走进寝宫中,他看到了宫中的各位御医,还有杜太後、皇後,以及平日他素不往来的兄弟和一些皇亲国戚。
杜太後面色忧虑地坐在龙床边,握著陷入昏迷中,面色苍白的男人的手,唇边一直不停在念著什麽,走近些了才听清,是祈祷求神之类的话。
眼睛扫了一遍站在一旁的兄弟光美、暗自垂泪的皇後,他才走近龙床,看著他的母後,看著昏迷不醒的皇兄──“母後。”他轻轻唤了声,在看到杜太後睁著哀伤的眼睛看他时,他才问,“怎麽回事,皇兄怎会突然病倒?御医们怎麽说?”
“哀家也不知,听闻你皇兄病倒,母後的心都快碎了──”杜太後另一只手执巾沾了下眼角的泪,“赶到时御医们已经为皇儿就过诊了,还开了方子,说你皇兄是过度操劳外加火气过盛才会呕血病倒。”
“那麽,皇兄没大碍吧?”
“这──”杜太後不知,他们遂往一旁的御医看去。
“回太後,晋王,只要皇上多加休息,不要暴急暴躁,很快便会痊愈。”御医一见,忙为他们解答。
“这便好,这便好──”杜太後一听,安心不少。
他闻言,原本积压於怀的沈重也渐渐散去。
没有多留在寝宫中,见到他的母後接过宫女端来的药汁慢慢喂仍然昏迷的人喝下时,他悄然无声走出了寝宫。
“王兄,听说你病了,所以今天才没来上朝?”三弟光美随著他,也走出了寝宫外,并叫住了他。
停住脚步,他慢慢回头看他,看著一向与自己不亲的弟弟,光义只有一种疏离感。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他淡然道。
“不怎样。”光美哂然笑笑,“皇兄素来爱戴你,信任你,就算你连日不上朝,他也不会说什麽吧?”
他只是冷眼看著别有用意的弟弟,不应不答。
“可是王兄你……并不怎麽心存感激呐……”含著深意的眸子轻笑著瞥向他,而後又接上一句,“我听闻,皇兄这次是被你气得病倒的……”
他眉头一紧,然光美却不再继续说下去,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朝他略一施礼便转身离开。
什麽意思?他留在原地思忖,直至一个人走近他。
“晋王。”是王继恩。
“有事?”
“方才,卑职有听到侍中大人的话了。”
“哦?”
“回宫後,卑职稍稍问了下皇上病倒前发生的事……原来,皇上听说了晋王您与违命侯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