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去哪里了?”
“皇宫。”
“皇宫?!”
“是,听人说已经在皇宫呆了两天了,庆功会那天就去了,一直没回府。”
犹如被人由头上狠狠浇了一盆冷水,他清醒起来,记起了皇宫里某个人一直对他的虎视眈眈,记起了他身上某种令人情不自禁的安静──“给本王备马,本王要进宫!”
气急败坏地嚷著,有些灰暗的心里不由在祈祷,一切,希望都还来得及。
第十六章
路上,他一直在思忖,他凭什麽身分前去?就算去了,又有什麽理由带他回来?
最後,是他为什麽要去?
是啊,为什麽要去?
那个男人在他心里什麽都不是,不过是逢场作戏,鱼水之欢而已!
抬起头,於清冷夜中眺望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宫门,他拉紧马绳,掉头回去。
铁蹄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沈重有力的声音,来著没心思注意,去时竟是如此震荡人的心。
一声接一声,如同直接击打在他的胸口,一声比一声,更是沈重。
双手握紧,他用力吸进了一口冷空气,再次掉马,猛烈的动作让他的坐骑在寂静的夜里发出长长的嘶啸。
他策马朝宫门狂奔,一路上大喊道:“本王要进宫,快快开门让路!”
没人敢拦,他如过无人之境,就这样进入了戒备森严的皇宫内苑。
“晋王,您找皇上,皇上歇息了──”
“违命侯?他、他──”
曾经也居住在皇宫之中的他熟悉准确地朝皇帝的寝宫走去,一路上,众多的宫女内侍紧张地紧紧跟随他,害怕他会突然闯进寝宫,却不敢阻拦。
“他在哪里?”
看到身旁的人吞吞吐吐,他等下了脚步,冷冷盯住他们。
“他、他在──”
“晋王,您来了。”这时,一旁传来内侍总管王继恩的声音,当他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时,王公公正对他身後的一帮宫女内侍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是,王公公。”
众人皆施礼弯腰後,才匆匆退下,不到片刻,就只剩下了他与王继恩。
“晋王。”王公公有礼的欠了欠身,才道,“您这次深夜到来,不知有何事?”
他顿了一下,说道:“听闻违命侯已经在宫中呆了好几天,我想问问,他在皇宫里都干什麽了?”
王公公先是一笑,才恭声答道:“晋王,违命侯在宫中不过是陪皇上下下棋,吟吟诗,或是品些美酒……”
“倒还真是惬意啊!”他冷哼一声,负手而立,口气冷漠,却放心了不少。
“前几天,的确是这样。”谁知道,王公公话中有话。
“什麽意思?”他双目一凛,道。
“前两天,您还未回到京城时,皇上的确在与违命侯对饮谈天,然,到二更天时,屋中传来了争执、器皿破碎声。卑职想进屋去察看,却被皇上制止了,而屋中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就没人知道了,只是,连著两天,都没人见过违命侯走出屋外。”
听到这些话,他的心跌至谷底,他发觉自己的双手都在颤抖,那黑暗的,阴霾的心情如此陌生与令他难受。
“不过昨天,皇上叫了人把澡盆抬起了寝宫中,出来後,这些人说,整个寝宫零乱,且到处都充满著一种情事後才有的味道──”
“他现在在哪?”他已经听不下去了,一张脸接近扭曲的狰狞著,不知费了多大的劲,他才没有让双手狠狠地撞击墙壁,让自己失控。
为什麽会这样?连他都不明白。
听到这些事情,他的心,他整个人都陷入无止境的黑暗中,快要疯狂起来。
“在皇上的寝宫中──”
王公公的话尚未说完,他人已经向前走去。
“晋王,皇上此刻也在!”他接下来的话只能够让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而已。
“晋王,您请三思啊!”王继恩跑到他面前,跪了下来,“您此刻前去只会惹恼皇上,结果完全不会改变!”
“那我就应该让我最──”心突然冷下来。最什麽?他愣了,他原本想说什麽?
“晋王,此刻,只能忍,别让一时的冲动坏了你的大计啊!”
“大计?”是啊,他不是还要夺皇位吗?他全身一阵无力地後退一步,但在刚才,他气得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
“晋王,现在只能忍,想想,您若成功了,不止一个人,整个天下都是您的!”
天下,天下……伸出手,所谓的天下居然如此不真实,一直的追求比不上一个在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