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郊但又不时有人经过的地方,一家挂著长长一串白灯笼的客栈静静沐浴在雨後清凉的夜晚里。
夜至三更,在客栈的夥计认为已经不会有客人上门打尖,准备打烊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说要打尖。
夥计上下打量著一身藏青色麻布衣神态憔悴的男人,原来以为他只是没什麽钱的过客,但见男人眉宇清奇、气质不凡,便不敢怠慢他,小心道:“客倌是要住上房还是──”
“我要一间便宜点的房间便可。”
“客倌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们这里有澡室麽,我想先净一下身。”
“有的,不过没有热水,你要净身的话可能要稍等。”
“也罢,先给我随便准备一些吃的吧。”
“客倌您请这边坐。”
安置男人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并为他倒上茶後,夥计才对他道:“我去後房叫人给您准备吃的和热水,您先在这里喝些茶。”
男人略一点头,目送夥计离开後,才端起微凉的茶慢慢饮著,并巡视客栈不算宽敞的食堂。不知道是不是深夜的原因,这家坐落在荒郊野岭的客栈十分的谧静,一点儿人气也没有。
男人不由得笑笑,想到如果是些胆小的人,呆在这里怕是疑神疑鬼怕这怕那了吧。
约莫等了一刻锺,方才招呼他的夥计端著热腾腾的饭菜出来了。
“客倌,您的饭菜,请慢用。啊,对了,热水正在烧著,您吃完了大概也可以净身了。”
“有劳你了。”男人礼貌地向他点头。
“这是我的应该做的。”夥伴咧嘴笑著,把端上来的饭菜放好後,跟男人说了一声便退到一边继续忙去了。
男人拿起筷子、捧起饭碗,慢慢吞了一口米饭後,才开始夹菜吃。
不知道是不是饭菜不合他胃口,还是他吃东西就是这样,一口一口的咀嚼,慢条斯理的吃著,在一旁忙著的夥计见状,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看男人一副累极的模样,按常理应该是狼吞虎咽,三两口把食物吃下去,然後去沐浴更衣躺到床上睡个囫囵觉才对,但他却完全相反。实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那种慢性子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累极的原因,男人吃著吃著,手中的筷子与碗便陆续掉在饭菜上,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在一旁忙碌,看起来很老实的夥计见状,目露精光,不怀好意地向倒在桌上的男人走去,摇了他几下,确定他已经昏睡过去时,夥计向後堂高呼。
“兄弟们,出来吧,这男人昏过去了!呵,好久没好好的干一票了,这男人虽然装出一副穷酸样,但身上肯定藏著不少银两──喂,你们倒是快点出来──”
连唤几声,都不见後堂有人出来,夥计迟疑间,正欲要进去看看,一个人由後堂慢慢踱著步,悠闲地走了出来。
夥计的眼睛瞪到最大,震惊地指著男人道:“你……你是谁……”
“我,就是我。”於昏黄的屋中,有半个身子沈浸在阴影中的人发出温醇好听的声音。
“他……他们呢?”
“睡了。”
“什麽?”
“吃了你们用来迷昏这名男了一样的药後,就睡了。”
沈浸在阴影中的男子,发出低低地笑声。
“你……你……”
闻言,这名夥计眼睛瞪得更大,眼珠子都快要跳出来一般,死死盯住一派闲散的人。
可不过片刻,这名夥计掉头从桌子顶下抽出了一把刀,大吼著向男子砍来:“我跟你拼了!”
男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撒出白色的粉末後,夥计身子一软,脚下一阵踉跄。
“嘘!”
食指放在唇边,男子轻轻说:“小声点,不要吵醒他哦,不然,我让你脑袋跟身体分家。”
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的夥伴阖上眼帘前,看到的是一身白衣的男子慢慢向倒在桌上的男人走过去的,颀长身影。
35
头很沈重,眼睛睁不开,依依稀稀只能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慢慢脱去,然後他被抱了起来,放到了水中──“嗯……”水的温度稍高,当皮肤接触到热水时,他难受的瑟缩了下。
一只带著热度的手在他背上轻轻拍著,安抚似的让他放松下来,闭著眼微蹙眉身体渐渐被浸泡在热水时的炙热。
尽管由始至终,全身无力的他只能任由这个人摆布,可是,他没有一丝不安,甚至在这个人身上,他感觉到难以言喻的安心。
“今天你淋了一天的雨,泡个热水澡可以预防伤风。”熟悉而温润的声音,沈缓地响起在耳边,接著,一双大掌滑到他的身上,一只手托上他的背,另一手於他赤裸的身上轻轻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