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夜里,厚厚的棉被下,是两具裸露的躯体,密不可分的相缠。明明是沁凉的春夜,身子却热得像放在火上炙烤,平安热得有些发昏,口舌发干,艰难地侧过身想吸一口清凉的空气,身后的另一具同样炙热的身体随即贴上来,一个个热吻落在后背上,由上往下没入。
本来在身前撩拨的手潜入股间,细小秘密的洞口被分开侵入,不一会儿,合拢的腿间挤入一条光滑细腻的大腿,玩弄的手指移开,如烧红的铁杵般的硬物抵上,绶缓进入。
被顶开,如什么直捣到底,一开始总是很难适应,下意识地就会抓住身边的东西,屏息等待最难受的一刻过去。
可僵着身子又怎么不会被时刻关注他情况的人察觉,很快,移开的手双滑了回来,潜入他的身下,忽轻忽重,足以令男人浑身瘫软欲仙欲死的感觉逐渐袭上,抓住棉被的手更是用力,不再是因为难受,而是颤栗得似乎下一刻就会毁灭。
但却在临近灭顶的瞬间,欲望的发泄口蓦然被堵,他不满地睁开氤氲一片的双眼,正想要抗议,身后的人在这时把不知不觉间埋入到最深处的硕长硬物重重一顶,到嘴的声音就此消弭,化为低低的喘息。
平安……平安……
谁在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叫着他的名字?深情如许,诚挚如许,温柔如许,炙热如许……迷恍的视线,看到的只是眼前的一片黑。当炙烈的情事终于止息时,微凉的空气弥漫令人面红的淡淡味道,平安累得无暇顾及这些,烨华抱着他,同样剧烈的呼吸,有一段时间两人都不说话,黑夜里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平安被烨华翻过身与他相对,还未说话,唇已经被他含住肆虐,双手抱住他的腰身,如铜墙铁壁那样坚实。
得,平安才缓了些的呼吸又乱了。
吻够了,烨华按住他的脑袋贴在自己胸前,唇轻轻吻着他的发顶,指间柔柔地梳过他的发。
如此近的距离,平安只要呼吸,就能嗅到烨华身上淡淡的香气,这种香气很特别,不似女子熏香那般香甜,有冬日冷风中的清冽,也有春日花丛中的芬芳,总之,很好闻,很适合这个英伟傲岸,时而冷淡时而和颜笑目的皇帝。
「皇上,郑兄真辞官了吗?」
烨华不免一笑。为自己的事就左思右想,为别人的事就能随便开口,平安这性子让他真的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烨华低声道:「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回去。」「你们吵架了?」
烨华故意重重叹息一声:「你也知道,郑容贞对我向来有成见,不论我做什么,在他眼里,总是错的。」「郑兄他……」平安顿了一下,「他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所以来去且随他。」
平安的脑袋动了一下,不再说话了,烨华抬起他的脸,吻了一下他的唇,喟叹道:「你总是容易为别人的事操心。」自己的事情反而很少顾及。
平安眨了一下眼睛,忽然说道:「那是因为你们是我最挂心的人。J烨华挑了一下眉,回味了一下这句话,还是觉得「你们」的们字去掉就完美无憾了。
为表示不满,烨华翻身欺上平安,很快,又是一场销魂蚀骨的情事。窗外,连月亮都偷偷潜入云中,避开这幕羞涩的场景。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雨,有一封信几经辗转最后落入太皇太后手中,她默默打开,信中无字,一个用红绳打成的梨花结静静躺在其中。满头华发的老人拿起静静思量,终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外人看来,慕容家最是低调不过,可自从皇帝以行刺君王意图谋逆之重罪关押慕容一族以来,帮慕容家说话的人雨后春笋般刷刷冒出来,朝廷上,江湖上,黑道也有白道也有,甚至已经臣服的西狄国君也派使者送信来为慕容家求情。
若真是默默无闻,那这些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烨华把所有为慕容家求情说话的折子堆在一处,不予理会。
慕容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不除不快。这个古老的家族根基肯定比初建不满五十载的皇朝要稳,其后人才济济,当年连他都开始头疼咬牙的局面,慕容家不过出动几个人,便摆平了动乱,却又不肯入朝为皇室效力,最后,慕容家和太皇太后似乎有什么不欲为外人道知的联系……所以,慕容家有错更好,无错,他就制造足以令这个家族消亡的罪名扣上去,让他们再不得翻身!
雨天潮湿的空气,令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疼,烨华隔着衣服轻轻抚上,半晌收回手,静静阖上双眼。
——爱臣太亲,必威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