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世不知道噶玛的心思,他只是觉得有些委屈。
委屈,又不好把这种事放在台面上细说,只好暗自嘀咕几句作罢。拢着睡袍前襟走去洗漱了,他回房想要更衣,可是当着噶玛的面,又觉着有些羞愧。犹豫了一下,他突发奇想,决定上床再小睡片刻。
这回躺了不过片刻,噶玛凑过来,低下头轻轻亲吻了穆世的耳朵。
穆世痒的一歪头:“干什么?”
噶玛没说话,又把一只手摸进穆世的睡袍中,覆在胸口处缓缓抚摸起来。
穆世先还不说话,后来忽然睁开眼睛,对着前方说道:“噶玛,好了,早上我没有兴趣。”
噶玛轻声笑道:“我不是要做那件事,我只想摸摸你。”
“我有什么好摸的?”
噶玛答道:“你倒是没有什么好摸的,不过因为我爱你,所以自然就会愿意抚摸亲吻你——这和欲望无关,只是亲昵的一种表示。”
穆世略略皱起了眉头:“我们之间,能够存有欲望就足够了,其它的都不需要。至于爱情之类的话,就更不必再提了。”
噶玛把手掌缓缓移到他的肚子上:“你怕爱情?”
穆世想了想:“我又不是年轻小伙子,已经不需要爱情了。”
“那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穆世扭头看了他一眼:“干什么——睡一觉而已!你以为呢?”
噶玛在他的肚皮上捏了一把,又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你是佩雷斯,我非得把你打到爬不起来!你以为我是随便和人上床的吗?”
穆世没说话,静等下文。
噶玛放手坐起来,背对着他说道:“我把你当作爱人,你却把我当作床伴——卢比,穆先生,这件事情你做的太不对了!”
经过清晨一番交谈,穆世觉着自己是欺骗噶玛了。
他先前万不能相信噶玛会真动感情——到了现在也还是觉得莫名其妙,同时又有些受宠若惊。噶玛的确有其迷人之处,可他总觉着自己和对方不甚相配。
吃过午饭后,他思忖着坐到噶玛面前,打算说两句好话:“怎么?你真的生气了?”
噶玛望着他,微微一摇头:“生气谈不上,只是有些伤心。”
穆世垂下眼帘,迟疑着笑道:“那还不如生气呢。”
噶玛向前探了点身,一本正经的说道:“卢比,我很不赞同你这种生活态度!我是很认真的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既然我们之间存在了关系,就应该正视,并且为这种关系负责任,为将来做一个长远的打算!可是你——你看你这个浑浑噩噩的样子,糊里糊涂,得过且过,真是让我看不惯!”
他这正气之言一说出来,搞得穆世登时没了话。
正襟危坐的清了清喉咙,噶玛又接着说道:“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你的意见呢?”
穆世沉默良久,末了才答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你让我怎么说?”
噶玛把身下椅子向前拉了拉:“那你就不要说了,还是听我的吧!”
穆世在郭布林城住了下来,而在几天之后,扎陵等人也押着行李赶了过来——扎陵是好意,为了让穆世住得舒服一点,将应用的什物全部带了来;可穆世本就心里有病,如今看了那如山的行李,就不由自主的面红耳赤起来,心想这回可好,真是搬家了!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月,他渐渐习惯了此处的生活,又因噶玛对他的确是高看善待得很,所以他便安心下来,不再提出要走。
这一日,外面下起了大暴雪,穆世坐在壁炉前,见噶玛站在火光旁读报纸,身姿笔挺,颇有气派,就不由得微笑起来,觉得这人其实也蛮可爱的。
噶玛的视线从报纸上端射出去,忽见穆世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就随手把报纸折好放到炉台上,而后走到他身旁坐了下去:“变天啦……”他颇为惬意的抬手搂住穆世的肩膀,口中叹道:“又到这个大雪封门的时候了,你冷不冷?”
穆世低头转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坐在房里,怎么会冷?”
“如果感到冷,也不必去加衣服。”噶玛说道。
穆世抬头望向他:“为什么?”
噶玛向后仰靠过去:“你可以抱着我来取暖……哈哈哈哈哈……”
穆世以手扶额叹了口气:“你又在笑什么?”
噶玛笑里偷闲的答道:“因为我感到很高兴……你看我们两个在一起,不是相处的很愉快么?”